蘊問道。
廖雲一怔,我又不是外放的官員,任期滿了要重新跑官,我本來就是以員外郎的身份,到福建督辦的,這是出工差,現在工差出完了,我回來了,原本幹什麼,現在繼續就行了,你卻問我有何打算,不是應該你們交給我差使嗎?
但廖雲一向圓滑,他微笑道:“下官昨天才回來,今天是來交差的,順便把下官從福建帶來的特產,給諸位大人和同僚們分一分,您的那份已經送過去了。”
高蘊點點頭,這才發現自己是說錯話了,他只是不想讓廖雲留在工部,在他的眼皮底下。
“你一走兩三年,衙門裡也有了些變動,你既然是剛回來,那就回去休息幾天,其他的事過些日子再說。”
高蘊邊說邊走,留下廖雲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
廖雲在福建時,與秦珏和常一凡的書信從未中斷,秦珏倒是很少回信,十封信回一封,廖雲不以為忤,好在常一凡是個勤快的,每封信必回。
於是廖雲對於京城裡的事也有所瞭解,可能是感同身受,他聽說高蘊是外室子時,還多了幾分同情,可是後來常一凡說高蘊給皇帝引見了一個叫王承秋的道士時,廖雲便只有鄙夷了。
他也是外室所出,只是不同的是,他被廖家認祖歸宗,如今又成了廖家這一代裡前途最好的,而他也一直都在奉養生母。
他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是他始終認為,無論你做什麼,都要有個底限,他自認不是正人君子,但是給皇帝送道士採補的事,他永遠也不會去做。
他回憶著高蘊對他的態度,一刻不留,抬腿去了隔著半條街的刑部。
第八六七章 重一案
秦珏正和霍星在說一個案子,這案子是先前湖南的一名知事,因為瑣事殺死妻弟,他的妻弟有舉人的功名。這件案子遞到刑部時,十萬軍在湖南起事,湖南各地一片混亂,很多關在大牢裡的犯人死的死,逃的逃,那名知事也下落不明。
這樁案子便在刑部壓了下來,可是兩個月前,那名知事的岳家有個住在京城的親戚,到刑部鳴冤,說他在京城見到了那名知事。
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不論刑部還是吏部,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長得什麼模樣,怎麼抓人?
這個案子便從刑部轉到了順天府,讓順天府的人去應付這位舉人的親戚。
可是沒想到,前不久錦衣衛忽然派人過來,說那名知事被他們抓到了,如今關在詔獄,讓這個親戚前去認人,與此同時,這樁案子又從順天府轉回了刑部。
霍星為人嚴謹,一絲不苟,他頓時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錦衣衛雖然每隔幾天就要抓幾個人,可是他們從來也不會多管閒事。這不過是個親戚爭鬥引發的殺人案子,因為殺人的和被殺的均是有功名或有官身的,這才被刑部重新拿出來,並且轉到順天府的,這只是一樁尋常的刑名案子,怎麼就引起錦衣衛的注意了呢?
霍星不敢怠慢,親自陪著那位親戚到詔獄裡認人。
上至官員,下至百姓,無不認為錦衣衛的詔獄堪比十八層地獄,但這也只是傳說,大多人都沒有見過。
這位親戚只是個瘦弱的秀才,之乎者也的耍耍嘴皮子還行,他從刑部出來的時候,還在振振有詞,可是一踏進詔獄便嚇得兩腿打顫。
外面陽光普照,詔獄內卻是陰森灰暗,不時有犯人的慘叫傳來,空氣中瀰漫著血腥氣。那位親戚哪裡見過這個陣式,如果不是霍星看上去不是好相與的,他已經掉頭跑了。
這時,兩位凶神惡煞的錦衣衛走過來,帶著他們去了一間囚室。
只見一名犯人被鐵鏈子吊在橫樑上,全身上下已被打得沒有一處好地方,臉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
一名錦衣衛指著那位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