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上,臣觀六皇子的脈象,已經趨向平穩,高熱想來很快就能褪下了,臣再給六皇子施一套針,將他體內的熱毒逼出來。」
他隨身攜帶著一個小布包,得到粱桓的許可之後,他將深藍色的布包取出,一開啟,裡面是粗細長短不一的金針。
宮婢上前替梁靖祉脫了上衣,將他翻轉過來,背朝上。
數雙眼睛盯著許溫實,看著他行如流水地將金針紮在梁靖祉身上的不同穴位。
等一套針施完,許溫實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等了一刻之後,許溫實將金針取了下來,重新別回了他的針包之內。
再次診過脈,許溫實這才抬手隨手擦去額頭上的細汗,對粱桓道:「六皇子應該沒有大礙了。」
一屋子的人都無聲地鬆了口氣。
粱桓更是臉色一鬆。
「許溫實,朕沒有看錯你!」
許家家傳一套針法,十分有名,許溫實更是這一代唯一的傳人,醫術超群,所以太醫院才會破格錄用他。
許溫實連忙道:「臣的陣法不過是錦上添花,要不是前面有人處理過,將六皇子的情況穩定下來,臣估計也是束手無策的,臣不敢居功。」
前面的人?不就是葉妃娘娘嗎?
粱桓看向葉雯的眼色緩和了些許,開口道:「葉妃辛苦了。」
葉雯這才撲通一聲跪下,「臣妾沒有能照料好六皇子,請皇上責罰。」
粱桓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叫她起來,也沒有說話。
顯然心裡還是怪她的。
昨天她帶著梁靖祉堆雪兔的事情,當時梁靖祉告訴他的時候,他是不太贊成的,因為梁靖祉大病初癒就出去玩雪,顯然可能會造成他病復發。但是由於梁靖祉沒有異常,還很高興,所以粱桓也就沒有說什麼。
但誰能想到梁靖祉半夜就發了病,還差點沒有能救回來。雖然葉雯想了法子將梁靖祉的燒退了,但這最多能不讓粱桓對她責罰,至於她之前的照料之功,就全然沒了。並且粱桓很有可能會將梁靖祉送走。可能這會在他心裡葉雯的印象變成了年輕貪玩,不懂分寸,不敢將梁靖祉繼續放在她這裡照料了。
正在這時,得到了訊息的皇后慕容氏也匆匆地趕了過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靖祉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看到慕容皇后,粱桓的臉色稍緩,親自將她拉過來坐下。
「已經轉危為安了,虧得了許溫實。」言語中對葉雯不提一語。
慕容皇后走到床邊,看了梁靖祉一眼,看他臉色轉為了正常,似乎鬆了口氣般地道:「那就好,臣妾剛聽到訊息,就急忙趕了過來。」
房中沒有人說話,葉雯還跪著。
慕容皇后看了她一眼,道:「這件事也不能怪葉妃,畢竟她是六皇子的姨母,最希望六皇子能好好的了,如今六皇子的病情反覆,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想來葉妃心裡也惶恐不安,臣妾給皇上求個恩典,還請皇上不要多加苛責葉妃娘娘。」
葉雯抬頭看了慕容皇后一眼,只見她身形有些消瘦,看著面相倒是很寬厚的面相。似乎沒有想到慕容皇后會為她求情,愣怔了一下。
皇上略微一沉吟,「葉妃起來吧,你也累了半宿了,此間事了就回去休息吧。」
葉雯一聽,看來是要將梁靖祉送走了。
她心中急轉,想著對策。
她不確定梁靖祉這突然的發病到底是不是因為白天的時候她帶著他去玩雪,還是背後遭人算計了。可是是誰呢,梁靖祉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她專門放的,喝的藥,吃的東西,都是她派的放心的人經手,就連白天夜晚,都有人專門守著,根本不會有人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