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寢室裡一片狼藉,棉絮、鋪蓋被丟了一地,就連世安機械廠幾個同學的床鋪也沒有幸免。
三戒師兄李想坐在床前,臉色蒼白。上床的蔡鉗工將床鋪整理好以後,罵罵咧咧地下床,見李想神情不對,道:“你丟了東西嗎?是不是錢掉了?”李想臉上陰晴不定,敷衍道:“沒有掉錢。”他拿起一張考試卷子,身體縮在床裡,不再與室友說話。三戒師兄向來舉止乖張,蔡鉗工不以為意,繼續在寢室裡痛罵包強及其同夥。
王橋站在自己的床鋪前,臉色一片鐵青。箱子被砍破,一千元現金被拿走,衣服丟在地面。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呂琪的信件。他蹲在地上,拿起那張畫著醜陋的男性根部的信件,又無言地將信件碎片一張一張撿起來。
這些信件是呂琪曾經寫的信,一共有六封,對王橋來說彌足珍貴。他將這些信件帶到廣南,又帶回山南,再帶到靜州。在遭遇挫折時讀讀這些信件,艱苦而溫馨的往日時光便會從紙裡躍將出來,給他帶來溫暖和向上的力量。
靜州傳說中有一種巨龍,巨龍脖子下都有巴掌大小的一塊白色鱗片,呈月牙狀,俗稱逆鱗。巨龍一旦被觸及逆鱗,立刻就會爆發無限龍威。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可觸控的逆鱗,當前,王橋的逆鱗就是呂琪。
他將信件的碎片裝好以後,拿出鉛筆刀片,坐在床頭,細細地用刀片將包強的作品劃掉。劃過的地方始終有一塊醜陋痕跡,格外刺眼。
王橋走到在寢室的兩名同學身前,問道:“今天是誰到我們寢室亂翻?”
同學答道:“包強帶著幾個經常在校外晃盪的雜皮,到寢室來找手機,包強說是那天晚上被打時,手機掉在寢室,他懷疑是我們寢室的人撿到了手機。”
王橋以前見過包強在寢室裡用手機,那以後倒真是沒有手機的印象,他見世安廠幾位同學的鋪蓋也被扔在地上,走到許瑞面前,道:“包強帶來的那夥人,你認識嗎?”
許瑞遲疑了一下,道:“我認識,全都是世安廠的。但是,今天來的是不是他們,我不能確認。”
王橋目光如刀,道:“包強平時和哪幾個人在一起,帶頭那個面板黝黑的人叫什麼名字?”
許瑞感覺到對方的殺氣,刺得自己有些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他不願意示弱,挺起腰道:“他們那一夥人都在社會混,你最好別惹。另外,就算是他們,我也不會告訴你,因為我也是世安廠的。”
吳重斌見兩人即將要擦出火花,趕緊走到兩人中間,充當和事佬,道:“包強太不像話了,帶著人欺負我們復讀班,找機會要揍他。”他一邊說,一邊將王橋拉到另一邊,悄悄道:“世安機械廠有好幾個人,許瑞不會當面說的,要問情況,我等會兒悄悄問。”
王橋慢慢冷靜下來,道:“你將情況問清楚,每個人的情況都要搞清楚。我先到小操場冷靜一下,你等會兒來找我。”
他不願在屋裡面對破碎的信件和破爛的皮箱,徑直下樓,來到小樹林邊,在圍牆處豎起倒立,然後再做俯臥撐,一陣發洩以後,暴怒的情緒漸漸冷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吳重斌來到小操場,道:“今天來的就是以前砍人的那幾人,帶頭的叫劉建廠,還有一個叫麻臉,一個叫光頭,還有大劉二劉,他們不是兩兄弟,只是恰巧都姓劉,這些人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剛才許瑞給我說了,劉建廠住在世安機械廠的青工樓,青工樓是他們的活動中心。王橋,我們應該反擊了,再不反擊,就被別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了。”
王橋道:“這夥人都在社會上混,沒有什麼負擔,弄出事最多就是一走了之。我們還要參加高考,難免束手束腳,這是最難的地方。”
吳重斌在醫院被劉建廠等人揍了一頓,一直想著報仇,聞言有些洩氣,道:“難道我們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