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依言做了,始終擔心著自家姑娘的身體,壯著膽子摸了下姑娘的額頭,見並沒有發熱,這才略微放下了心。
“我記得隔壁那個府邸挺大的吧?”姑娘突然問道,“賣了半年多都沒賣出去,空了這麼久,居然真有人買下來了?”
紅袖笑道:“是啊,所以說新搬來這家的家境定也是不錯的。聽說是姓顧呢,說是商戶,不過我看那家公子書讀得多,太太說將來定是個要走仕途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奴婢還聽說,那家沒有長輩在府裡,只是兄妹兩人,兄長叫顧三思,就是他替姑娘開的藥方子,果真靈驗得很哩。那個妹妹叫顧秋諺,看著挺溫順的,為人不錯,長得也不錯,但是要和她的兄長比就差太多了。”紅袖一想到顧三思進府時,府裡那幫小丫頭們竟然全都看呆了眼,不由笑了一聲。
“對了,剛剛奴婢過來時,還聽到太太說,等姑娘身子再好一些,就領姑娘去顧府門上當面道謝呢。”紅袖說。
那姑娘卻沒在意,只突然問了一句:“紅袖,我沉睡的這些日子,莫哥哥來信沒有?”
紅袖一怔,搖了搖頭道:“沒有。”
看著自家姑娘眼裡失去了神采,她不由有些氣不平地道:“姑娘,那莫出文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說是在外面做生意,誰知道是真做還是假做?姑娘這一番心思系在他身上,當真是白費了,還不如……。”
她話沒說完,就看到自家姑娘冷冷地看著她,只得嚥下了到嘴邊的抱怨的話,心裡卻依舊不平。
她們這邊議論著顧府,顧府那邊同樣議論著她們。
顧三思看著微娘,有些不贊同地問:“妹妹,這樣好嗎?難道你真的不讓外間知道你的存在?”
微娘輕輕笑了一聲:“哥哥,這世間對女子本就不公平。就算他們知道了我顧微娘,又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何況,我也不是真的就不走動了,我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一旦真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扮了男裝,以哥哥的名頭出現就是。”
顧三思道:“話是這般說,可是妹妹,這男女之別並不是穿件衣服就能改變的。我怕……。”
微娘卻自信地一笑:“哥哥有什麼可怕的?哥哥是有名的戲王,日後穿了女裝,以我的身份出現,便是我顧微娘。我只需先從哥哥這裡習得男子的一些習慣,著男裝自然便會扮得像男人了。難道哥哥不覺得,我著男裝在外面行走更方便些嗎?”
顧三思見她主意已決,只得作罷。
“倒是秋諺,我真真沒想到,來的當日竟然就知道帶著東西去拜訪那些街坊鄰居。”微娘讚賞地看她一眼,“若是沒帶你來,我還真不知道這些。”
秋諺臉上一紅,帶著幾分扭捏地道:“這都是以前在家時,爹孃教奴婢的。”
顧三思一挑眉,看著她:“秋諺,當日你救了微孃的命,我就說過,你是我顧三思的義妹,以後說話絕對不能再奴婢奴婢的。”
秋諺忙站了起來,帶著幾分無措地道:“奴婢知錯。”
微娘撲哧笑了出來,接著看向無可奈何的兄長:“哥哥,秋諺長久養成的習慣,一時間怕是很難改過口來,”說著她又轉向秋諺,臉上神情變得嚴肅,“可是秋諺,你有沒有想過,日後你一個不經意,口中說出‘奴婢’這個稱呼,就會讓人懷疑你的身份,從而懷疑我們整個顧家?到時候,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殺身之禍。”
她的話讓秋諺的臉變得慘白,她急忙道:“奴……是,是我的錯。對不起!”
雖然那個“我”字說得很沒底氣,但終究是及時改了過來。
微娘滿意地點點頭,對她道:“秋諺,你記住,以後一要說話時,就先想想我兄長,想想我們,想一想你的哪句話是不是可能會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