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笑道:“已經著人放好了。之前我們買下這府第時,剛好有間小小的花房,之前一直空著,剛剛就叫人搬到了那裡去。”
微娘道:“你辦事,我放心得緊。”
秋諺聽了她的誇獎,臉上飛起了一道紅雲。
微娘見沈殺一直跟著自己,便對秋諺道:“我去書房,你叫人把午飯送到那裡去吧,阿沈的記得要用大碗。”
秋諺點頭道:“自然不會忘了表哥胃口有多大。”說著領著福圓走了。
微娘進了書房,道:“今日事情有些多,怕是沒什麼空閒幫你弄吃的。”
沈殺倒也不失望,在後面道:“那兩盆茶花是假的。”
微娘腳下一停,轉頭看著沈殺。
她第一反應是自己買了假花,但不論“紅妝素裹”還是“滿月”,看起來都和書上說的別無二致,更何況阿沈如果真的懂花,怎麼可能任由她買了假的?
除非他……說的不是她?
那就是竇琳了。
“那兩盆‘十八學士’?”她不確定地問。
沈殺認真地點點頭:“那兩盆不叫‘十八學士’,叫‘落地秀才’。”
這名字聽著就不雅緻。
“可我看那賣花的人挺有底氣的,而且那茶花看起來的確很漂亮。”微娘道。
看來,沈殺的本意並不是“假花”,而是以次充好。
“花麼,哪有不漂亮的?不都說各花入各眼麼?‘十八學士’是茶花中的頂尖極品,名字的由來是它在花期可以在一株上同時開出十八朵純色的花,同時開,同時謝。更難得的是這十八朵花的大小雖然一樣,但顏色和形狀都絕對不一樣,任在哪裡都不可能找出擁有這麼多妙處的花來。”
饒是微娘並不怎麼對花感興趣,聽了沈殺的話仍是撫掌笑道:“聽你說得這麼神奇,難不成真的有這種花存在?”
“師父的院子裡面便有‘十八學士’,我不可能錯認的。當初師父還曾說過,‘十八學士的長處便在於名符其實,可笑那‘落地秀才’也想一鳴驚人,卻是貪多嚼不爛,縱然用了渾身的解數也只能開出十七朵大小不一、顏色斑雜的花來,做人做到它這種地步,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微娘一怔,道:“這話是你師父說的?”
之前沈殺還說花都是漂亮的,可後面這一大段話聽上去尖酸刻薄,根本不像是他能說出口的。
沈殺果然點點頭:“是啊,師父說的。竇姑娘買的那兩盆茶花,雖然看著花色多,但只要仔細數數,就會發現只有十七朵,而且那顏色都是不純的,紅花中帶著紫紋,黃花中滲著紅絲,連大小都不一樣,確是‘落地秀才’沒錯。”
“你既然知道,怎地當時沒提醒她?”微娘好奇地問。
沈殺道:“她對大姑娘不敬,我為什麼要提醒她?”
“……。”
微娘終於發現,其實沈殺話雖然不多,卻蔫壞蔫壞的。
近二十萬錢買了兩盆“落地秀才”回去,萬一被竇先德知道了真相,不得把竇琳禁足到出嫁?
“‘落地秀才’能值多少錢?”她問。
沈殺想了一會兒:“普通品級的茶花,我剛剛在花市上看過,大概值一兩千錢。那‘落地秀才’幾百錢值不了,再加上這名字太觸人黴頭,分明是讓人屢考不中、科科落地的意思,應該白送都不會有人肯要的。”
“那你當時怎麼沒告訴我,反留到現在才說?”微娘問他。
沈殺看了她一會兒,才道:“我怕那時候說給大姑娘聽,大姑娘會告訴她。我不喜歡那個竇姑娘,蠻橫得緊。她若冒犯我倒罷了,大不了一劍過去,甚麼怨憤都沒了。但她開罪大姑娘,大姑娘偏偏又不准我插手,既然這樣,我便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