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對於他們,倒不像此地的土人那般畏懼。他連五毒教前教主都娶了,現在還在成都等著給他生孩子,對於五毒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是善於用毒,但還沒到無色無味,防不勝防,想殺誰,誰就一定死的地步。事實上,若是他們果真有此能耐,這西南武林,早就是五毒教一家獨大了。至於那蠱,也是故意被傳的如何神奇,為的就是吸引眼球,恐嚇仇家,實際效果遠沒有宣傳中那麼強大。藍鳳凰那蠱王掙扎,毒性確實強。但也僅僅是毒性強而已,其他的功效根本沒有。若是用之於戰陣,蜇不了幾個人,就得被打死。事實上,歷代五毒教主,很少動用蠱王,就是知道這東西沒什麼用,拿來嚇唬人還成,真用來克敵致勝,反倒露了底細。失了神秘性。
五毒教一般都是花重金僱傭讀書人。炮製一些苗疆的神秘傳說出來,再派人四處宣揚,靠這種不著邊際的恐怖故事,來讓人對五毒教心生恐懼。不敢招惹。而這種怪力論神的故事。是最招老百姓喜歡的。靠這種苗疆怪談,既為五毒教招攬了旅遊資源,又讓他們兇名遠播。無人敢惹,也算一舉兩得。
各家長老養蠱牧蛇的手藝,也與這蠱王類似,都是傳說的神乎其技,揭穿了也不過泛泛而已。既然知道他們的根底,鄭國寶哪把他們放在眼裡。相反倒是這些長老,個個恭敬著國舅,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這位大貴人,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全完了。
當初鄭國寶初用兵時,他們就與藍鳳凰積極接觸,可是實際上做出的動作不多,畢竟朝廷與播州的勝負,他們還不敢下斷言,哪敢隨便下注。等到婁山關易主,楊朝棟被殺,這些人開始把所有的籌碼,都推到朝廷那邊,決定忠於朝廷,決不動搖。
“你們這次投誠,到底能帶來多少好處?”鄭國寶不緊不慢的看著這些長老“如今朝廷大軍雲集,不日即可直下海龍囤。到時候,凡是跟著楊應龍作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們現在投誠,似乎已經有點晚了,要把你們算成陣前起義,似乎不是太容易啊。當然,鳳凰的面子我要看,可是這個規矩,我也要講啊。這官軍裡,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們不要讓我為難。”
“欽差放心,我們這次是誠心來降,自然有所表示。”一名長老搶先說道:“所有的阿芙蓉,我們全都帶來了,願意捐獻給朝廷,不要分文。今後我們每年為朝廷上繳一百箱阿芙蓉,保證是上等貨色,絕不會有所短缺。”
另一名長老見鄭國寶明顯沒有興趣,向前一步“朝廷欲在西南實行改土歸流之策,我等也有所耳聞。西南苗人未奉王化,乃是化外野民,不通道理,不知法度。若干年來,只知有苗王,不知有朝廷。若是在此地行改土歸流,最大的阻力,就是他們。我等在苗疆各部,好歹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到時候,定然會為朝廷出力,盡力安撫苗民,不讓他們壞了朝廷的安排。”
“苗人未尊王化,這個藉口本官已經聽了很多次了,實在是不感興趣。”鄭國寶面色越發冷漠“朝廷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苗人的教育,可是他們自己拒絕受教育的機會。一方面不肯學習漢字,不肯學習漢家的法理,另一方面,卻又藉口自己未尊王化,為所欲為,乃至搞起了國中之國。有了衝突,就肆意胡為,得了便宜什麼都不說,吃了虧,就說是朝廷凌虐他們這些化外野人,天下還有比這更不講道理的事麼?朝廷今後會派漢官來管理他們,讓他們學習漢家的文化,受漢家的教育,學習法理,融入漢人的生活。他們自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真心歸附朝廷,編戶齊民,按規矩交稅完糧,服他們該服的徭役,另一個選擇,就是學都掌蠻,起兵叛亂,然後一個不留的被殺光。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大明只有一個朝廷,一個制度,容不得他們仗著自己化外野人的身份,就為所欲為。這些年,朝廷對苗人不薄,於他們多有容讓,連賦稅都不怎麼收。可是苗人的回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