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這些菜都是佳人小姐親自掌廚的。”潘嬸將紅酒從冰桶裡拿出來，忙為景佳人邀功。
冷麟天沒說話，也沒抬頭看她，只是盯著那些菜。
彷彿下了毒一樣……
菜餚很豐盛，除了在維納爾給西門龍霆做的那幾樣，還多了一些冷麟天還吃的。
景佳人本來還擔心冷麟天忘了——看他現在的反映，他是比她還記得清楚吧。
“佳人小姐，你也快來坐吧。”
潘嬸很努力在搞熱氣氛了。
景佳人坐到傭人為她拉開的椅子上，挽起微笑說：“別隻顧著看，多吃一點。”
她欠他一段最完美的回憶做收場的句點。
她想在這一段回憶中，她的形象是好的……不再那麼任性和不堪。
其實這些事很久以前她就想做了，顧慮太多，怕冷麟天以為她對他有好感，又重燃希望；
怕西門龍霆不高興，知道了會吃醋，大發雷霆……
可是現在她才明白，冷麟天要的，從來都只是這樣而已。
冷麟天終於起筷，動作很慢，第一個夾起來的是菜餅。
由蝦仁、雞蛋、紫菜、蘑菇，等很多配菜混在一起的菜餅，是冷麟天外祖母的拿手菜，景佳人當時學了做給西門龍霆吃。
景佳人也忙夾起一個餅來咬了一口。
維納爾的時光在她的味蕾間流連……相信他也吃到了，一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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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8章 原來在你的眼裡
冷麟天狠狠地攥緊了繃帶，不知道景佳人又想玩什麼花樣。
畫幅他的畫像，就以為能抵消過去的一切傷害，討好他，讓他放她走麼？
紫唇微微抿起。
冷麟天嘩地一下，扯開了畫布……
還有最後的微光透過視窗射進來，整個房間昏昏沉沉的。
畫布側對著視窗，光線灑了淡淡一層，但還是能大概看出畫上的輪廓，筆觸。
冷麟天的瞳孔縮著，看著畫上的自己。
鑽石耳釘，手鍊，戒指……
包括他別在胸前的六芒星勳章。
那一刻，一種莫名的情緒擊中了他的心臟。
他怎麼會不認得這件衣服，他當初為了挑選這件禮服，選了很久。
冷麟天的手慢慢抬起來，觸著話。
手指剛沾到畫紙，一些灰色觸他的手指上，他像觸電一樣，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
“景佳人，這算什麼！”
他沉沉地喊，“不是在你眼裡我那麼不堪嗎，那還把我記得那麼清楚幹什麼！？”
除非在腦海中深刻地印下他的樣子……
是沒辦法在看不到人的情況下，能畫得如此生動。
除非一閉上眼，就能看到冷麟天的樣子！
畫裡的男人眼角含著笑，一派雲淡風輕又帶著一抹邪氣的臉，活得要走出來一般。
冷麟天的動靜很大，一連就撞倒椅子，畫筆滾得到處都是。
他一雙黑色的眼，慢慢猩紅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要做這些，畫這幅畫的意義是什麼？
他的身影在漸漸黑下來的夜晚，徹底和畫像一起籠罩在黑暗中。
身體僵直著，一動未動。
景佳人，原來你都記得？原來你注意過我……
原來在你的眼裡，我是這個樣子……也曾鮮活過。
……
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
一鍋湯燉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