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就是姜冏。
重陽乃是祭祖的節日,王武夫婦,為了掩護姜冏小兩口而自盡於府中,那日馬休得知後,倒也未曾苛待,只是隨意就葬於府內院中,平日雖無人打理,但也無人入內為禍。
只是這房屋失了人氣,久而久之,便漸漸破敗荒涼起來。
好在姜冏打回了天水,值此重陽之時,雖公務繁忙,但想起岳父母的捨身成全,感而念之,便採摘來菊花和茱萸,以女婿身份替王異祭拜。
這種默默的舉動,最容易打動人,何況還正好被府外的王異瞧了個分清。
“冏哥哥!”
一聲驚呼,王異揉了揉微紅的眼睛,待確認面前之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姜郎,頓時又流下淚來,緊走幾步,便撲入了心上人的懷抱痛哭起來。
姜冏自打出了王府看到林立眾人,便有些不敢置信的遲疑,待那香軟的嬌軀撲入懷中後,方才如夢初醒般一把抱住,驚動道:
“竟果真是你嗎?異妹!”
噫~
王異雖與王越相認,但畢竟相處不過短短月餘,如何能有多麼深厚感情。但與姜冏不同,二人非但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更有過同生共死遭遇,彼此感情之深厚,已是世上無他。
王異這番痛哭,直哭的是天昏地暗,方才強行收斂的愁腸瞬間又湧上了心頭,梨花帶雨的邊哭邊向情郎傾訴,至於另一旁的林立三人,見此則是感慨連連,卻又尷尬無言。
待二人哭罷發覺,天已將夜,不過這天水乃是林立自家的領地,自不需為生計住處煩心,隨著姜冏又是走街過巷,直至完全天暮,方才進了太守府,安逸的享用晚餐。
用罷晚飯,王越便一臉嚴肅的將姜冏提到一邊,正色道:
“你打算何時將我這丫頭娶過門?”
這話問的極為突兀,便是一旁翻閱檔案的林立都是腦子一空,好懸沒反應過來。
但姜冏卻顯然早有思想準備,同樣正色道:
“冏與異妹,早時便該有婚約定下。只是此前出了那事,方才延誤至今。如今西方安穩,若您同意,待明年初時我便將異妹娶過門!”
王越聞言卻搖了搖頭。
姜冏頓時一驚,急忙道:
“是冏疏忽了,待冏回家與爹孃報備,準備好一應彩禮再請媒人往您府上提親。”
王越笑了笑,道:
“老夫搖頭,倒不是不允的意思。而是你這時間,定的太晚。老夫早已請人算好,三日之後正為良辰吉日,你也無需準備彩禮,只消叫你父母前來提親便是。”
“這冏多謝祖父成全!”
姜冏被王越這一催,三日後便要迎娶自己嬌俏明豔的媳婦,自是喜不自禁,回家之時雙腿都是打著顫兒。
待姜冏走後,王越傴僂行至閣樓,一個人在濃濃夜色中,定定出神。
林立卻是不巧,聽完了他與姜冏的對話,心中好奇更甚,見此刻左右無人,便直接詢問道:
“師父,你何故這般焦急的要他二人成婚?”
王越拗著造型,頭髮被夜風所激,飛揚的厲害,聲音極低沉的回道:
“老夫我,曾經錯了武兒的婚禮,沒能見證他的大喜之事,心中常常後悔到無以復加。如今便總是害怕錯過這丫頭的婚事,所以才有今日的催促。怎麼,你覺得不好?”
林立搖搖頭,本能的覺得自家師父能看到。
“你的傷勢不是基本都痊癒了嗎?以師父你的身體底子,再享十年福也是必然的。”
王越聞言豪邁的大笑數聲,卻不再理會弟子發自肺腑的馬屁之言。
林立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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