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頌灣。 鹿軟軟睡在三層的客臥,還是她第一次來睡的那間。 從進房間,她一直沒著急洗澡,而是穿著白色連衣裙坐在床邊。 她開始用剩下的毛線勾一隻庫洛米。 大約臨近十一點的時候,從白天晴朗到夜晚的長空裡忽然響起悶悶雷聲。 鹿軟軟沒管,雖然她膽子小,但是不怕打雷。 她繼續勾著庫洛米,打算在今晚完工。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忽地“咔嚓”一聲響雷,鹿軟軟被震得手裡毛線針一抖。 一下就織錯了。 今晚要下雨嗎? 鹿軟軟回頭望了一眼拉得嚴實的霧粉色窗簾,再一回過身時,屋子裡倏地黑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接著,她就聽見大雨拍窗的聲響,激烈而駭人。 縣城裡會因為暴雨過後而停電,可城裡剛開始下雨就停電麼? 鹿軟軟覺得,或許只是她自己這間出什麼意外停了。 她在床上摸了半天,手機也沒摸到,只好摸著黑,磕磕絆絆出了臥房。 寬大的別墅在夜晚顯得更加空曠,也是一片空落落的黑。 好在應急燈散著幽幽的光,走廊和圍欄還算看得清。 鹿軟軟不禁想到有身孕的沈知蒽,停電了黑乎乎的,最怕磕碰。 她扶著圍欄,不放心地仰頭向四層望了望。 頭抬起的那一瞬間,鹿軟軟瞳孔瞬時被恐懼填滿,呼吸像被掐住脖子一樣忽地停住。 鹿軟軟看見兩個極其高大的男人身影,大概和聞書硯差不多高,但是要比聞書硯寬壯得多。 在鹿軟軟眼裡,他們無比巨大,跟魔鬼沒什麼區別。 那兩道黑影從主人房裡快速走出來。 他們挾持了蒽蒽姐姐。 蒽蒽姐姐的狀態也不對,微弱的光線裡,她路都走不太成。 沒有預兆的停電,在此時好像有了答案。 鹿軟軟一口氣提到現在,不敢撥出一絲一毫。 她忽然想起晚飯之前,沈知蒽在二層教她玩了一會兒檯球。 當時為了練拿杆的手感,鹿軟軟把那個美式桿直接拿回了房間。 不知是哪裡的勇氣,嚇到不會動的鹿軟軟忽然轉身跑回了臥室。 她摸出美式杆,快速跑到三樓樓梯口藏在牆壁後面。 沒有電,電梯乘坐不了,他們要想下樓一定會走樓梯。 心臟彷彿被掏了出來一分為二,立在兩隻耳朵邊拼命跳動。 越來越劇烈,樓上下來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藉著應急燈的微弱燈光,瞧著人影逼近,鹿軟軟猛地舉起球杆,鉚足力氣砸向其中一個男人的腦袋。 同時嘴裡大聲呼救:“救太太,太太有危險!” 球杆當即斷裂,鹿軟軟又拼死咬向高壯男人的胳膊。 一口下去,男人長臂猛力一揚,那道白裙子纖瘦小影兒從樓梯口飛了出來。 鹿軟軟輕飄飄的,扔起來像扔一隻小動物。 她被摔得悶哼一聲趴在地上,好像五臟六腑都震碎了。 可是,直到此時,一樓的傭人沒有任何反應。 就連薯條兒都沒有任何聲響,更別提外面大雨中的警衛。 沈知蒽先前已經被雷聲驚醒,在失去意識前,有個高大黑影用什麼捂了她的嘴。 很短暫的一瞬。 在下樓的顛簸中,她稍稍恢復了些知覺,意識卻是混亂的,無法清晰感知身邊發生了什麼。 鹿軟軟忍著身上的疼,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朝那兩個男人撕咬去。 “你們放開蒽蒽姐姐!” 鹿軟軟在他倆的計劃之外,防了聞書硯,迷暈了傭人和警衛,甚至那條狗都沒放過。 偏偏多了個白裙子小妞兒。 就在鹿軟軟撲過來時,其中一個男人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鹿軟軟被掐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問另一個男人:“這個怎麼處置?” “做掉,我們要趕快撤,已經是擅自行動,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回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恐怖的泰語在沈知蒽耳邊響起。 她心尖猛地一縮,意識徹底在此刻清醒過來。 沈知蒽一睜眼睛,就看到一道白影被騰空畫出一條弧線,向圍欄外飛去。 “鹿軟軟!” 沈知蒽瘋了一樣撲向鹿軟軟,迅速用雙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然而鹿軟軟整個身體已經懸掛在了圍欄外面。 一個男人忽地走近,即使在暗色光線中,沈知蒽也立刻認出了他,她在曼谷見過,是周望澎的手下。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