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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裡面那間已經有人了,委屈客……」那店家見胡九彰眉頭皺得緊,聲音也有些緊了,倒是那第二扇屏風後忽然傳來人聲。

「這裡面就一個小塌,你要是不嫌棄,進來打地鋪,我也不介意。」

又是個流暢無比的京腔,不過這一聲,卻與胡九彰遇到的城門監,與這店家均不同。那聲音清朗,語氣也隨和,話裡話外都透著股儒雅意味,竟叫胡九彰一時間無法作答——與那聲音比起來,他這一嘴的西北土話,也著實太難聽了。

「咳,呃……」

胡九彰乾脆繞過屏風,往裡面打眼看去。卻見一個身著白袍玉面書生,側臥在小榻上。

他也不知怎的,臉一下就紅了。

那小子長得也忒俊——

胡九彰深吸一口氣,他本以為書生便都是他們家胡彥那般,白白淨淨的,穿著文士衣袍,帶著巾冠。可如今裡屋臥在榻上那小子,雖然也是這副打扮,但胡九彰看著他,卻怎麼也沒法把他與書生這個詞聯想到一塊兒。

他往那人面上一打量,就想起章臺歸院裡的美人,這剛還要與店家抱怨呢,竟又窘迫了起來。

第3章 初遇的攀談

胡九彰到底還是在第一個屏風後的小隔間裡打起了地鋪,只是他一放下行李,裡面那位卻又從榻上坐起來了。

「怎麼?同樣都是地鋪,就不願意進來睡了?」

胡九彰朝著那人瞧了一眼,心裡止不住的犯嘀咕。

這小子臉怎麼這麼白淨?垂下眼一掃,人家手也是白的,細皮嫩肉,手上一點繭子也沒有,一看就是從未乾過粗活,連莊稼地都沒種過的那種——

「怕擾了尊駕雅興!」

胡九彰隨口說著,左右他都是個老大粗,跟人家沒什麼可比性,乾脆也就鯉魚打挺,不在意了。

「我倒覺得不擾,你大可以進來睡,裡面比外面暖和。」

那人倒是好心,說話也不叫人厭煩。胡九彰不由得抬頭又往他那邊多看了幾眼,可嘴上卻不鬆口。

「我這皮糙肉厚的,在外頭睡都凍不壞,更枉說在屋裡了!尊駕勿憂。」

胡九彰本以為說到這兒,那邊也該安靜了,誰知道裡屋的居然直接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他面前。

「你是當兵的?」

胡九彰一抬眼便是人居高臨下的目光,那一身綢布縫製的白底暗花儒士袍上帶著一股子清香,胡九彰哪裡見過這般的風雅,他正蹲在那兒鋪鋪蓋呢,自己風餐露宿,用了半個月沒洗的鋪蓋卷,稍微一抖裡面就溢位一股子灰土味,叫胡九彰都有些不好意思往那地上展了。

「啊……是。」

胡九彰乾脆一屁股在自己尚未鋪開的鋪蓋上坐了下,就這麼仰著頭望他。

「尊駕有事?」

「沒事。難得遇見了,便想與軍爺聊上幾句。」

軍爺?胡九彰聽了只想笑。

他也不知是怎麼了,尋常人叫他一聲軍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當這兩個字從此人口中說出時,胡九彰聽在耳裡就覺著特舒坦,說是如沐春風都不為過。

「啊……那就聊唄。」胡九彰臉上那一抹微紅還未完全褪下,這一開口反而顯得有些尷尬,「尊駕看著不像是外地人,怎麼也在這小旅店裡歇腳?」

「我啊……我是從家裡頭跑出來放風的,在外閒逛幾日罷了。」

那白衣書生隨口說著,居然面上帶著笑,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俯身在胡九彰面前坐了下來。胡九彰一直打量著那書生面容,他面上沒有露出過一絲一毫的的輕蔑亦或是厭惡。便是因了這一點,胡九彰喜歡聽他講話,這時倒也不介意對方突然坐到自己面前。

只是書生這般坦然,胡九彰心裡反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