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擱淺了。
停下來,下馬從包袱裡翻出路引給衛兵看過,交過入門稅,我牽著馬進了京師。
再過十天就是大年了,郝連十一在五個月前身死劉府,而顧惜朝的耳環也在兩個月前被捏碎了。
慢慢的走在去唐莊的路上,我的腦海裡不由得模擬我見了惜朝後的情形。
首先我一腳踹開唐莊的大門,就這麼衝進去吆喝:“惜朝,我回來了!”
然後惜朝就會說:“你誰呀你?”
我就說:“我是阿千啊,我從耳環裡跑出來了,我現在有手有腳不錯罷!”
然後惜朝就會盤問我以前的事情,確定我不是冒充的,然後我就給他講我這十來年稀奇古怪的經歷,再然後弟妹傅晚晴就會出來問:“他是誰呀?”
惜朝就會介紹:“我朋友呀。”
弟妹就會說:“怎麼沒聽你提過呀。”
惜朝就會說:“這不是正介紹給你認識麼?”
弟妹就會說……
“南來北往的各位兄弟姐妹們……”一陣聲如洪鐘的吆喝,打斷了我的沉思,抬頭一看,一個壯碩的漢子正站在街心買藝,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褂子,額角上卻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渾身上下一副熱氣騰騰的樣子,頭髮和鬍鬚烏黑濃亮,掩蓋住了他大部分的臉,只有挺直的鼻樑,和閃爍著亮光的眼睛讓人印象深刻,我忍不住在心裡讚了一聲好一條漢子。
這漢子打的是一套普通的伏虎拳,招式之間的轉折毫無凝滯,動作瀟灑漂亮,拳風呼呼有勁,我不禁駐足觀賞起來。
一套拳打下來,這漢子掬起前襟滿場子收錢,大家看的多沒錢的卻少,我從懷裡摸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拋到他的衣襟裡:“兄弟,功夫不錯!”
漢子裂開嘴衝我笑了笑:“謝謝捧場。”
一個紅色的纖影從人群裡翻出來,跳進了場子:“你的功夫不錯!我跟你打過,你贏了我請你喝酒!”
這女子大概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火紅的勁裝,身後披的袍子是罕見的紅狐狸皮,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毛,小而翹的鼻子,微抿的嘴唇。
我在心裡讚了一聲好一個妙人。
一天之內見了兩個不尋常的人,我心情大好。
兩人在場子裡你來我往的鬥了半天,那漢子功夫雖然比那女子要好很多,卻本著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處處忍讓,最後還假意露了個破綻,讓那女子一腳踹在雪地裡。
那女子贏了,很是得意,解下披風也學那男子一般滿場子的收錢,美女就是不一樣,剛才還吝嗇的跟什麼似的圍觀群眾立刻變得大方起來,不多時女子一經收了滿滿的一披風銅錢。
那女子收完了錢,走到那漢子的旁邊,把披風遞了過去:“給你。”
漢子愣了一下,那女子瞪了他一眼說:“拿著罷,這是你應得的,不過我贏了你,你要請我喝酒。”
漢子笑了,接過披風:“好,我們找個酒樓去,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那紅衣女子回答:“息紅淚……”
不,不是罷???⊙ 0 ⊙,我聽見了自己下巴著地的聲音。
我的紅淚,我的江湖第一美女,我未來的老婆,我不過是沒有像《逆水寒》裡的戚少商一樣窮困潦倒的在街頭賣藝,我與息紅淚的第一次邂逅就這麼給了那個絡腮鬍子?
看看他那一身灰撲撲的衣服,亂蓬蓬的頭髮,哪能跟玉樹臨風的我比呀。
沒有了邂逅,咱也可以製造邂逅,我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二位去喝酒,能不能帶上我呀?”
還沒等兩人回答,人群裡突然傳出一聲振聾發聵的叫喊:“包子!”
我下意識的答應了一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