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軒的授意下將信寫完,交給他過目。
那真是一手龍飛鳳舞的好字,清遒有力,令看的人讚歎不已。
周逸軒看著字,衷心誇讚“你的字很有長進。”
白心悅一臉茫然。
周逸軒卻沒有解釋。
“你是本地人?”
白心悅不明白周逸軒怎麼現在才突然想起來調查自己來歷。
“不是,阿拉上海寧。”白心悅是低低的用家鄉話回答的,有幾分像夜鶯在歌唱。
周逸軒認得這個聲音,記憶裡那清脆的上海口音與現在如出一轍。
他不再說話,揮退了白心悅。
第二日,他卻交代副官去把白心悅的身家情況調查了個徹底。
周逸軒想要調查誰,那只是動一動腳趾頭的事情。
片刻工夫,副官向他彙報完自己的調查報告,卻不解周逸軒為何皺眉。
“鈞座,有哪裡不對?”
周逸軒點評道“這丫頭委實有些可憐。”
副官聽了他的點評,險些傻眼。
他隨在周逸軒身邊多年,太瞭解周逸軒是什麼人。戰場廝殺,從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些個血肉橫飛、屍橫遍野周逸軒慣常都是眼也不眨,現下里卻居然覺得這個女人“委實可憐”。
副官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哪裡可憐?卻沒有想明白。
………【第四章(2)】………
白心悅確實不能算可憐,雖然父母死了,家財萬貫散了,可還有有萬貫家財的親戚可以投奔,可比時下的太多人幸福了去了。
副官是周逸軒的心腹了,別人都像見鬼一樣的怕周逸軒,他卻不怕,所以問他“你調查這個女人幹什麼?”
周逸軒被他問的一愣,他顯然也沒想明白自己調查這個女人做什麼。
他不做聲,卻突然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是不是又到了新學員入校的時間?”
周逸軒在廈門砸了大價錢興辦了陸軍學堂,專門為華南軍儲備新兵。學堂設步兵科、炮兵科、工兵科、經理科、政治科五科,對透過考核錄取的優秀學員進行系統的教學和軍事化培訓。
周逸軒與別的軍閥頭目不太一樣,他本人文武兼修,一向也很重視人才的培養。
“我們後天就要啟程回廈門,到時候一年一度的開學典禮需要您主持,還要做動員報告。”
周逸軒平日裡雖不苟言笑,卻是個演說天才,尤擅長即興演講。他作報告從不不叫屬下替他事先打好草稿,就是在路邊被記者攔下做臨時採訪,他也總是能讓採訪稿滿篇熱血沸騰。
周逸軒不過三十幾歲就能成為和蔡鍔、唐繼饒、吳佩孚等齊名的大將,自然是本事了得。
所以饒是他鐵血無情,可在華南軍中的威望卻總無人能及。
周逸軒不日就要回廈門,最高興的當然要屬白心悅。她打電話回馮公館,馮雯雯接的電話,馮雯雯對周逸軒滿懷好奇“心悅,那個周大帥,是個什麼樣的人?”
“軍痞、流氓。”
馮雯雯難以相信“可是他在軍中威望很高。”
“那又怎麼樣?只能說明他殺人不眨眼。”
馮雯雯覺得這樣的話題有點血腥,便失了興致,“我馬上就要大婚了,你可要早日回來,別缺席了我的婚禮。我哥今早到了上海,應該明早就可以到家裡了。”
聽到舅舅的長子馮岐山要回來,白心悅心裡驀地一喜“他在英國的學業完成了?”
“聽說沒有,他是專程回來參加我的婚禮的,參加完婚禮還要回英國的。”
白心悅依然歡喜,掛了電話,她去給周逸軒煮咖啡,甚至還特意多放了兩勺糖。
周逸軒端起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