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讓謝蘭胥陷入沉思。
荔知不知道喪失痛覺,是否會連心的一部分功能都喪失了。
溫柔和憐憫產生於將心比心,一顆不知道何為痛苦的心,要如何體諒他人的痛苦?
荔知在他身邊蹲下,試探著握著謝蘭胥半空握刀的手。
“我相信這匹小馬駒會像那時的我一樣挺過來……殿下可願陪我一起稍等片刻?”
謝蘭胥看著她,露出思考表情,片刻後,放下了握刀的手。
“也好。”
荔知近距離守候在小馬身旁,屏息凝神地盼望著小馬駒趕緊站起來。
母馬也不斷嗅聞小馬鼓勵。
終於,小馬用四條仍僵硬的馬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荔知下意識緊緊握住手中的手,像是感覺到她的緊張和期待,那隻手也緊緊回握過來。
小馬站起沒一會又摔倒,摔倒了又頑強地掙扎起身,幾次後,終於習慣了四肢的使用,在小小的馬房裡歡快奔跑起來。
“殿下!”荔知滿心喜悅地看向謝蘭胥。
在荔知的鼓動下,謝蘭胥伸手撫摸溼漉漉的小馬。溫順的母馬見到孩子沒有了危險,漫步到食槽前吃起馬料。
荔知和謝蘭胥不斷撫摸著活潑的小馬駒,荔知提議道:
“殿下來給這匹小公馬取一個名字吧。”
“我?”
“對,殿下來取。”
謝蘭胥思索了一會,說:
“龍眼。”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謝蘭胥奇特的起名偏好,荔知見怪不怪,非常懂事地捧場道:
“真是一個好名字,一聽就氣勢磅礴,想必以後一定會長成一個威武大將軍!”
謝蘭胥雖未說話,但唇角微勾,顯然十分受用。
龍眼的誕生,讓荔知的馬場生活多了許多樂趣。第二天清晨,荔象升兩兄妹和嘉穗黑火都圍在小小的馬廄觀看龍眼玩耍。
晚上的時候,荔知去上黑火的習武課。
黑火告訴眾人,提升躲閃能力的閃避訓練正式結束了,接下來按照各自的天賦,各自分配訓練課程。
荔知和荔慈恩身為女子,力量遠不及男子,所以比起進攻,不如專精防守。
在荔象升和一棵兩人才能合抱的老樹死磕,不斷用肉腿去擊打硬木的時候,荔知和荔慈恩被要求和龍眼賽跑。
什麼時候荔象升能夠踢斷老樹,荔知和荔慈恩什麼時候能夠跑贏龍眼,三人就什麼時候進入下一個環節。
對於黑火的安排,荔知從善如流。
退守不代表輸,死亡才是。專練逃跑也並不丟人。
白天在馬廄和馬糞爭鬥,夜晚和黑火花樣百出的訓練爭鬥,閒暇時分,和謝蘭胥帶著龍眼在草甸上游玩探索。
荔知在溪蓬草甸度過充實的每一天。
當謝蘭胥一日為她帶回一張紅狐皮,要她給自己做件皮衣,她才意識到,冬天來了。
入冬之後,時間似乎過得更快了。
除夕的時候,荔象升打獵帶回數只兔子,荔知邀請謝蘭胥來一起吃烤兔。
眾人圍繞在火坑旁,幾隻已經半熟的兔子用鐵籤插著,橫在火堆上。
荔慈恩正在聽黑火用家鄉話講故事,時不時也用黑火的家鄉話提幾個問題。經過半年相處,黑火原本沉寂的面龐重新現出了神采。
嘉穗正在向西瓜討教種瓜的訣竅,桃子則在一旁沉默不語,她坐得最為端莊嚴肅,在眾人間略顯孤僻。
荔知和謝蘭胥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火光照映著二人如玉的臉龐,清亮的月光甘作陪襯,共繪一幅動人畫卷。
吃完烤兔,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