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也太過講究了,又要戶籍清白,又要鄰里作保。我姚家久居海外,有個屁的戶籍呢。此外我也一無鄰居,二無相好的里正,如何給我做保?所以我一時之間怕是沒法捐出功名來。”
劉子銘眯了口酒,笑道:“這些都好辦,有你孫大哥在,這都不是事兒。”
孫茂文倒也灑脫,坦白的講說:“確實,這些玩意兒哥哥我都能幫你辦了,可就怕背後有人惦記,到時候一本參上去,恐怕姚兄的錢就砸進水裡了。我自己倒是不怕掛累,橫豎可以裝傻充愣,推個乾淨。”
韋國福笑道:“老孫你這次倒是說話爽快。不過我可是聽說,那福建就有好些南洋的華僑;捐了功名在身的。”
孫茂文故弄玄虛的低聲道:“你知道什麼,人家那是先回鄉認了祖,三牲大祭錄入族譜後,方才能夠捐出來的。”
韋國福手裡把著一個醬豬蹄,含糊的道:“原來如此,那姚兄只管去尋摸個祖宗不就好了。”
姚梵一聽這玩意兒還要認祖宗,頓時頭大如鬥,抱怨道:“居然這樣麻煩!我雖然祖籍泰安,可是我家族離開的早,時間過去太久,天知道如何能夠認祖歸宗!”
劉子銘一口酒下肚,不認同的道:“姚兄莫要自己把自己嚇到了,可知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要我看,這事再好辦不過了,你只管遣伶俐的人去那泰安尋祖,想那泰安姚氏是個大族,士農工商源流數支,哪裡記得了這般清楚。姚兄到時候只吩咐做事的人莫要在乎貧賤,只管找願意的那支,隨便送些銀子給宗家,把籍入了就行,到時候既然錄入族譜,誰還敢說三道四。”
孫茂文撫掌笑道:“還是老劉你的心思最敏銳,我這個官倒是越當越回去了,竟然把這個便宜法子給忘了。姚兄,你就聽你劉大哥的沒錯,這個法子是正途,雖然花錢,可卻是正大光明,挑不出錯來的。”
姚梵聽了記在心中,連忙舉杯致謝。
五個人吃喝正帶勁時,姚梵想起一事,便隨口問道:“孫大人,我來時見路邊的乞丐又多了一些,這些人不知都是哪裡來的?”
沒等孫茂文回答姚梵這個問題,喝的半醉的韋國福就握著筷子罵娘道:“他奶奶滴個雄,這幫龜孫子,不好好守著城門,盡他孃的放些爛貨進城來,教人看著就晦氣。”
孫茂文夾了一筷子牛頭肉入口,笑嘻嘻地道:“姚兄不知,今年山東開春以來就沒下過一場大雨呢,不過這也不單單山東如此,我看邸報,北方各處都在鬧旱,京師、直隸、山西、甘肅、河南、陝西,眼下整個大清國的北邊,開春後就沒下過幾場像樣的雨。
姚兄你想,既然是眼瞅著要旱,那各家士紳都不是傻子養的,估摸著今年收成不會太好,自然也就提前對各家的佃戶追債追糧,不然等這些泥腿子餓死了,卻又叫人哪裡討債去?雖說人死債不爛,父債子償,可要是那些窮鬼一家子都餓死了,呵呵,債主豈不是虧大發了。
至於這追債嘛,無非是抄家抄人,男孩女孩各有用場。有些個窮戶眼見著家破了,怕是接下來活不成,便索性把妻兒全賣了,自己作了乞丐,也樂得下半生可以遊手好閒,倘若遇見心軟的,隔三差五說不定還能混個肚圓。”
眾人見孫茂文說的有趣,都哈哈地笑,姚梵卻是越聽心越涼。
孫茂文越說越帶勁:“韋大人你也不要怪罪你那些守門的兵丁,這幫兔崽子,平日收稅還是挺上心的,再說這些乞丐裡有些人確實是進城投親靠友的,可這年頭,誰家又能平白養下一門窮親戚?頂多招呼一頓飯就趕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