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漪飛快的打斷她的話,語氣冷淡無比,“二表嫂若對聖上賜婚有所不滿,就該在婚禮前提出來才是,已經過了門,卻還要鬧,卻又是什麼意思?我雖是親戚,不好管這舅舅家的家事,但外祖母是我至親尊長,看著她老人家一把年紀還要受小輩的氣,我心裡也不好受。方才外祖母在裡頭髮話了,二表嫂若是個講規矩的,也請離了這裡!”頓了頓,又道:“二表嫂想要向太后告狀,也儘可以去,只是……若太后娘娘知道你不孝在先,一進門就忤逆長輩,跟婆婆頂嘴,是不是還會包庇你?”
李攸心情大為快慰,他被表妹的話提醒了,心中忽然產生了一股惡作劇的衝動,無比希望這位新嫂嫂真的進宮去告狀,劉太后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她總是嫌皇上皇后不夠孝順,事事挑剔,還站在榕王府和梁太師那方幫著打擊皇帝,若是她偏幫梁氏,等於是往自己臉上打了個大大的耳光,可要是不偏幫梁氏,就等於是重重地駁了梁家的面子,結果到底會如何呢?他真是期待無比。
梁氏繼續氣得發抖,又覺得無比委屈。她在家一向是最受寵的,不料自從那年春遊途中,被慶國侯次子輕薄了一回,一世榮耀便被毀了。原以為父親有辦法解決,結果經歷了幾年的期盼,還是這麼個令人失望的結局。她想著慶國侯府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嫁過來做媳婦也不算太丟臉,便打算委曲求全了。誰知這家裡的人,個個都狂妄無比,從昨兒晚上開始,處處給她臉色看,現在連丫頭和親戚都敢放肆了。她這樣的家世,這樣的容貌,做皇后都是夠格的,肯委屈下嫁一個小小的庶子便是侯府三生有幸,他們憑什麼這樣的糟蹋她?!她眼圈一紅,便忍不住抹起淚來。
彩華心疼地遞上手帕,回頭狠狠地瞪了霍漪一眼,一旁的殊華卻滿頭大汗,人家拿聖旨說事了,小姐你快消停了吧!別再抓著那些旁枝末節不放了!
安氏走過門來,見狀嫌惡地掃了她們主僕三人一眼,就轉向霍漪,神色卻放柔許多:“好孩子,難為你了。快回去侍候老太太吧。要什麼東西就跟丫頭們說,藥已經熬下去了,我還要去看人收拾昨晚上的傢什夥兒,再打發人去看被梁家兒子打傷的人,叫人整理叫梁家小廝燒壞了的茶房,一時分身乏術,你在老太太跟前也學了些日子,這裡就交給你了。”
霍漪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福下身道:“謹尊舅母之命。”
安氏非常滿意地點點頭,又叫兒子:“快回房唸書去,老太太要靜養,這裡有你妹妹們,你就別添亂了。”
李攸應了,恭敬地送她離開,才回頭對霍漪笑道:“勞駕表妹了,還有這兩個丫頭,是我在半路上帶過來的,她們規矩很好,人也比從前伶俐多了,表妹真是調教的好。”
春瑛知道他這是在幫自己和十兒辯解,免得霍漪誤會,便老老實實立在邊上,束手低頭不語。
霍漪笑了笑,並不在意:“原是表哥送來的人,她們自己聰明,怎會是我的功勞?”又對春瑛和十兒道:“你們回去吧,跟姨娘說一聲,我今兒就在這裡了,請暖玉姑娘過來一趟。”
春瑛忙屈膝應了,和十兒一道慢慢退出房門,接著便看到李攸與霍漪又客客氣氣地說了兩句話,就各自走開了,只餘下樑氏帶著兩個丫頭,尷尬地立在那裡,又是傷心又是驚愕,不明白那些所謂“被梁家兒子打傷的人”和“梁家小廝燒壞的茶房”是怎麼回事。有別的丫頭再次過來請她們離開,她們憋紅了臉,終究還是不甘不願地離了老太太的院子。
春瑛在回院的路上還在想,這位梁小姐久聞其名,沒想到見了真人,卻是位驕縱成性的公主病患者,事事以自我為中心,偏偏還動不動就拿“規矩”兩字來砸人,其實說白了,卻是色厲內荏,難道她還能要求離婚嗎?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