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個個人頭出現在牆上。他們穿著各色的壽衣,滿是老年斑的臉笑得格外滲人。這樣想著,她哆嗦的越來越厲害。
粗糲的大掌抓過來,溫度透過她手心,宜悠抬頭,見穆然朝穆宇那邊呶呶嘴。
當時她便反應過來,穆宇夜讀都要用蠟燭。剛點燃時,燭芯那麼短,火苗肯定不旺。可著一會兒以後,芯子長了,蠟燭也會越來越亮。每當這時,懂事的穆宇就會拿剪刀挑斷芯子,燭火再次黯淡下去。
原來是這麼回事!瞅瞅四周打哆嗦的人不止她一個,看來穆家多數人都信了。
“我要說的事便這一件,我先做表率,今日驚了爹孃,我會在城內四合院為其請牌位,日夜奉香。”
宜悠點頭,兩人站在一處,頗有種夫唱婦隨之感。其實這事也是昨夜兩人商量好,鬼神之事宜悠也說不準,可穆然對李氏那般好,同等情況下她無法回報穆然爹孃。在四合院中修一小間佛堂,供奉兩人牌位是她唯一能做得。
看到穆然眼中的溫柔,宜悠那顆被牌位驚住的心終於落到實處。穆大哥確實喜歡她,不會因為此事而對她心裡起的疙瘩。
“大伯你看如何?”
穆族長打個機靈,方才他好像看到了爹,發喪時他穿的壽衣依舊破舊不堪。那個將族長之位傳給他的爹,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怪罪他為何要苛待親弟弟,直讓他心裡發毛。
“老大,你當真貪了你五弟的錢?”
穆老大支支吾吾的,當著親爹面他還不想撒謊:“我買的確實貴了些,爹,都怪我貪一時小便宜。”
“哎,孽子。都是一家人,你怎能幹出如此之事。多要了多少,趕緊給我還回去,不就是一點肉和菜,咱們穆家還少那些,往後直接送,都是親戚吃點用點又有什麼。”
穆老大被踢一腳,自懷中抽出一張銀票:“五弟,大哥對不住你。”
穆然收過來:“無妨,一點小事而已。對了大伯,你看這修繕墳塋之事?”
“修、必須得修。可這寒冬臘月的,大過年也不興動土,一切都得等到開春。”
“那是自然,你和大哥平日也忙,家裡就四哥最閒,他這人幹事最踏實,就交給他吧。”
穆族長本就行託字決,等拖過這一年,到時候他有的是辦法推拒。比如請個陰陽先生,說穆家祖墳風水好動不得,他不信穆然真敢帶上衙役來強行遷墳。
“為了祖宗怎麼都行,老四,你還不快應下。”
穆四媳婦急得忙朝夫婿擠眼,在這個家他們最沒地位。雖不知為啥老五要抬舉,但他們卻得歡歡喜喜的收下這份抬舉。
“行,包在我身上,不吃飯不睡覺我也得把這事幹好。”
宜悠自穆然大掌中抽出手:“用不得你如此,我與夫君認識縣城中花圈壽衣鋪的掌櫃。它那店裡一應器物應有盡有,到時直接尋就是。若是不滿意,雲州有更大的鋪面,新知州大人定會賣咱們穆家這面子。”
穆然點頭:“當然,我有快馬,到時也不用叔伯兄弟趕著牛車繞遠路。”
穆族長只覺眼前一片金星,陰陽先生是聽他的還是聽官府的?這是顯而易見之事。沒想到今個兒他載在這兒,那做白事營生的接這麼大一筆活計,還不得對穆然孝敬一二。
這等於穆家一筆筆的銀子,轉個圈兒全都落入穆然口袋。這小子真是狠,當年不就貪了他一點地,怎麼如今他竟要這般報復。
宜 悠站起來:“雲縣的應該也夠用,若是去雲州買那貴重物件,怕真是得賣地。夫君,同為一族咱們怎麼也不能置之不理。今個兒我話便放在這,只要缺那修墳錢的, 自家水田可找我典當。一分不嫌少,三畝不嫌多。我聽說當年穆家定下規矩,水田五兩紋銀一畝,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