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忘卻。
老鐵跟著縣丞大人,穆大人是縣丞大人手下又一員大將,兩家自是親如一家。
“穆夫人這話說得對,我家那幾個小子也是吵吵鬧鬧。孩子就是那樣,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他們便會和好如初。”
見宜悠衝她笑笑,鐵夫人也放心下來,她倒不是怕穆大人,而是她再笨也知道哪根大腿更粗。主簿當日能被章氏拿捏住,整個縣衙主簿之職一分為二,由兩位大人的書童分別兼任,這就足見主簿段數還不夠看的。
主簿夫人尤為不甘心:“孩子們小打小鬧,磕著碰著算不得什麼。哎,可憐那春生一張臉,原先多俊俏的書生,如今竟是紅腫中帶著疤痕。”
宜悠見她不依不饒,心裡也來了氣。她懼怕的是整個陳家,而不是這一小小書童夫人。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可她總不能任由瘋狗胡亂攀咬。
“主簿夫人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本縣富貴人家,最愛於官學中為自家姑娘擇婿。春生那孩子我知道,面貌是好得,人聰明讀書也好,沈家家業也算不得小,夫人這份愛女之心我確是明白。”
摸摸自己的婦人髻,她由衷的慶幸自己依然成婚。未婚的大姑娘,可不能張口閉口便拉郎配對。
一直看著的章氏放下茶盞:“說到這我也說樁晦氣事,昨日府中死了個丫鬟。”
旁邊吳媽媽忙趕上來:“夫人昨夜便沒歇好,不過是一奴婢罷了,依老奴看她是福薄,受不住府上這過分強的喜氣。既然如此,夫人也莫要過分自責,好生安置其家人便是。”
宜悠心中隱隱生出一份猜測,看向巧姐,見她朝主簿夫人努努嘴,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她也坐直了身子。
“吳媽媽你說的是,四丫的弟弟便是春生,我本想賜其些銀錢。可如今仔細想著,男兒成家立業,先成家後才立業。主簿家千金今年也有十四,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磚,兩人倒是剛好般配。既然主簿夫人有此意,那我便成人之美。”
主簿夫人一下愣在那,吳媽媽連聲道和:“穆大人與穆夫人姻緣也由夫人見證,夫人福氣大,如今成人之美,春生與小姐定是天作之合。”
一時間恭賀聲起,眾人紛紛開始道喜。一屋子人,無人想過春生母子的意願。在他們看來,有那樣一個不光彩的爹,能娶官家千金便是祖墳冒青煙,他聽到後還不喜極而泣?
宜悠垂眸,她對春生始終存著一分忌憚。這個弟弟雖品行不正,但他樣貌白淨,且著實在讀書上有一套。若是讓他搭上主簿,進而與陳家攪在一塊,到時麻煩可就大了。
下面人聲再次鼎沸,巧姐趴過來小聲問道:“你怎麼愁眉苦臉?”
“春生幾乎要恨死我,若他有了有力的岳家?”
巧姐失笑:“我該說你什麼好,你真當主簿大人時諸葛臥龍在世,能得陳家青眼相加,甚至全力栽培其女婿?”
宜悠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般,是啊,陳家看似光鮮,可嫡支、旁支再加上外面依附的黨羽,這是何其龐大的一個集團。以這書童輕易被拿捏住的丁點本事,怕早就成了陳家棄子。一個棄子的女婿,出頭的機會能有多大。
春生書讀得好,其妻註定不會是鄉野村婦。與其讓他有個不可預見的未來,不若現在就釘死。
當即她自懷中掏出那一對銀鐲,雖說是準備給二丫陪葬之物,可如今還未開口,怎麼說還不靠她。
“夫人,此物乃是春生孃的愛物,輾轉流落到我手中。這鐲子雖不貴重,可內側刻有沈家名號。則是不如撞日,不若先換了信物。”
章氏接過去,端詳下似乎頗為滿意:“我看可以,待到明年府試春生高中,事情怕是有變數,還是早早定下來的好。”
呆 若木雞的主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