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雋爽,唇上那一抹淺笑彷彿對一切瞭然於胸懷。背脊挺拔,宛若出鞘之利刃,雖寒光未現,卻能感其鋒芒。
雲盈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追隨,就連雲澈向太后行禮說了些什麼都沒聽見。
“澈兒,這邊這位是成郡王雲緬的胞妹,雲盈。她的年紀與你相當,又很有學問。這一次我的壽辰,這孩子不遠千里成郡來到帝都,令我很是感動啊!”
雲澈看向雲盈的方向,果見一綽約少女正看著自己。雲澈向她略微一笑道:“盈妹妹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既然來了,便在宮中多住幾日。帝都風景雖不如成郡柔美,卻有另一番風情。”
“謝太子。”雲盈低下頭來,無人看見她兩頰緋紅。她曾無數次想象太子的模樣,可是當她見到雲澈時,才發覺她一切的想象都是如此淺薄。
她見過太多公侯子弟,他們都過於浮躁,而她卻在雲澈的眼中隱隱看見了蟄伏與沉斂入懷的雄心。
只是直到雲澈離開承風殿,都未再多看她一眼。
但云盈卻牢牢記住了這位備受承延帝期許的太子。她雲盈自幼受到父親寵愛,無論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今日在這帝宮之中,她明白這世上有一個人她必得費盡心機。
雲澈由於冷落雲羽年的原因,被洛皇后責令其一個月內不許前往上林苑。這可憋壞了雲澈,他只得與凌子悅在沙盤之比試調兵遣將。
沙盤簡略地仿製了北疆二十四郡的地形,九重山以及戎狄王庭皆可見。
雲澈用兵靈活,陣法亦不拘泥於形式,而凌子悅則依託地形,攻守兼備。
一時之間兩人不分軒輊,雲澈平常耐性不佳,此次卻蟄伏靜待機會,最後以四路軍隊擊潰了凌子悅。
“殿下,雲盈郡主來了,邀殿下前去帝都城內遊玩。”錦娘在雲澈興致勃勃的時候打斷了他。
“讓她等等,子悅,我們繼續!”雲澈拍了拍手,使喚宮人們將沙盤中的銅馬與銅雕置於原處。
凌子悅雙手撐著沙盤的邊緣,望向殿門外,見一妙麗女子立於日光之下,膚白勝雪,朱唇輕點。
“子悅,你看什麼呢!”雲澈見凌子悅分心,自然不滿。
“殿下怎麼捨得如此妙人在門外等候呢?”
凌子悅說完,雲澈便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見一襲水色長裙的雲盈。
“是盈妹妹啊。”雲澈這才注意到了她。
雲盈自小便懂得欲拒還迎之道,遂行了個禮道:“今日向皇后娘娘請安時,娘娘道殿下也曾覺得這宮中憋悶想要出去散散心,故云盈前來誠邀太子共遊帝都,以解聊悶。只是太子似乎早已與人有約,是雲盈打擾了太子的興致。”
雲澈這會兒反倒有些內疚了,他並不擅長安慰女人。
他身旁的凌子悅倒是笑了起來,“好啊!好啊!我也憋悶了許久,有些想念館巷中的糖悶栗子了!近日又是鎮國公主壽辰,不定街上還有許多藝人……”
雲澈被凌子悅雀躍的樣子逗笑了,習慣性伸手在她的鼻尖上捏了捏。
“你個吃貨!我宮裡的蓮蓉糕都叫你給吃沒了,你還在惦記糖悶栗子!”
雲盈被雲澈臉上的笑容所迷惑。
即便是自己母后面前,雲澈也不曾笑得如此爽朗,彷彿有無數鳥兒在耳邊振翅欲飛。
“好吧,盈妹妹,既然母后都允了,我們就出宮去逛逛吧。”
雲澈的回答令雲盈心中喜極,臉上卻平靜地一笑。
“不過……”凌子悅抱著胳膊來到雲盈面前,“盈郡主若穿成這樣,只怕只能待在馬車裡了!”
雲盈看著眼前的少年,他容貌清朗,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怡人風度,能在堂堂太子面前如此隨性,此人必然是太子的侍讀雲恆候的庶子凌子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