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怒氣的奈奈並不可怕,以前也說過的,她不會哭鬧,彷彿哭鬧那根神經都被麻痺了,於是她此刻她還能若無其事和這個挨千刀的前夫平和說話。
“這個房間採光很好,客廳也不錯,就是有幾個問題,房間下水設施不完善,聽說經常反臭味兒,還有樓下的踢腳線下沉,昨天剛剛修補過樣板間的,估計你這個也好不到哪去。另外還有隔音很差,從樓上能聽到樓下蟑螂唰唰爬的聲音……
是的,奈奈非常不想讓他們買,於是違背職業道德一臉專業水平,誠懇的建議:“不要買這個房子,這個房子就是給冤大頭準備的,不合算。”
“奈奈,你住哪裡?”
呂毅的臉就在眼前,一副關心故人的表情,問話問的那麼自然,好像從內心肺腑而問,好不體貼。
可奈奈不領情,想唾他一臉口水,恨不能就地撒潑讓他在這兒大丟面子,可打量一下,周圍都是水泥,還有厚厚的灰塵,此動作屬於高危動作不能行,只能作罷。
於是,她白著臉說:“以前我住的地方被人佔了,現在再問,難道你還想佔一個?”
呂毅沒吱聲,只是皺眉盯著她看,想要看出在她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對手不回答,奈奈一般會猶豫自己的下一句會不會傷到人。她沒有一氣呵成,不打擊到對手不罷休的強勢,反而是每說一句話就要考慮很多,很多很多,然後下一句話肯定就胎死在肚子裡,然後就是落敗而逃。
呂毅的沉默在她看來是受傷的表現,雖然噁心至極,但出於人道主義精神還是停住了嘴,萬一此人死在這裡,這房子就賣不出去,賣不出去,組長會折磨死她,最後的受害人還是自己,所以她可以很慈悲的放對方一馬,因為她很善良。
聯想功能強大的奈奈錯誤估計了對手的抗擊打能力,他稍後說:“晚上有空嗎,我想約你吃飯。”
奈奈哦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又想補一句,你做夢。還沒等此話脫口,手機突然震動響起,沒打算賣呂毅房子的她,毫不顧忌的拿過電話靠在窗邊接,那邊是很優雅的男中音:“你在21號嗎?”
嗯?奈奈腦子又轉不過來了,看看手裡的鑰匙牌說:“我在22號,您是哪位?”
那邊顯然不能接受奈奈把他手機號碼忘記的事實,一改剛剛的優雅,再度咆哮:“給我出來,我在21號。”
21號是剛剛賣出去的房子,它的房主是黑社會人士。奈奈想到這裡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是隔壁家的黑道大哥阿,難怪這號碼透著道兒上人慣有的味道呢。
“你在三分鐘之內出來,否則我退房。”威脅的話說的很是淡定,但是咆哮教主的嘶吼對奈奈無效,她微微一笑:“雷先生,您別生氣,我馬上就來。”
這笑容讓呂毅愣了一下。奈奈最後留給他的記憶是要離婚時紅紅的眼圈和恨不能離他遠一點的表情,這種陽光絢爛的笑容,他好久都沒看見過了。
當他接到離婚判決書時,怎麼都想不到,那個連拿菜刀都哆嗦的女人怎麼敢一個人跑去離婚,而對他最大的羞辱是,在沒有他的情況下,她居然離成了,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曾經被他掌握在手心裡的女人,第一次就成功擺脫他的控制,這滋味實在不怎麼樣。
而此刻,她突然泛起的笑容更讓他心慌,突然覺得熟悉的她正在漸漸遠離自己,遠離那個碰一下雙唇都會漲紅臉頰的過去。
“立刻!我的耐性不多。”雷勁話語裡明顯忍著火氣。
“可是我的客人還沒看完房子,您再稍等一下好嗎?”奈奈雖然很想逃離這裡,但是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把客戶扔在這裡跑出去,難道不想要全勤獎了麼,眼看還差六個鐘頭就可以領到了。
“不行,你立刻過來。”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