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化為一聲詢問:“那你研究了這麼多,看出什麼規律了麼?”
“完全沒看出來——這些符號簡直像是某種加密塗鴉一般,遠非進行簡單的字母代換或結構重組就能破解出來,”羅恩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事實上我已經準備把這當成工作之餘的某種消遣……一朝暴富或許沒那麼容易實現,但破解這些符號的過程本身還是有些樂趣的。而且我相信絕大部分對這些符號產生興趣的人最終也會有和我差不多的心態,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這些東西讓帝都的專家學者們都一籌莫展……”
葛林聳了聳肩,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看了一眼附近牆上掛著的機械鐘,隨口對羅恩說道:“換班的時間到了。”
……
難得的晴空降臨奧爾德南,臨近正午的陽光碟機散了這座“陰雨與霧氣之都”上空時常盤踞的陰霾,在燦爛的日光下,那些鱗次櫛比的黑色屋頂和尖塔泛起奕奕光彩,某些陰溝陋巷裡已經發了黴的石板和牆面也彷彿在被一點點去除掉暮氣,變得生機勃來。
然而和去年比起來,奧爾德南貴族區的街巷此刻卻明顯冷清了不少。
往日裡晝夜宴飲不斷的大廳緊閉了門窗,日日車馬不斷的寬闊道路上也只剩下了幾輛行色匆匆的車子快速駛過那一扇扇緊閉的門前,一些房屋前後的花園顯然已經多日疏於打理,因天氣轉暖而滋生的雜草正在逐漸佔據曾經被精心照料的花壇苗圃,擠壓著那些名貴嬌弱花朵的生存空間,又有一些房屋掛上了白色和黑色的厚重窗簾、布幔,已經乾枯的告死菊花束懸掛在門口的鐵藝掛燈下面,淒涼地隨風搖擺。
這些宅邸中的大多數其實並沒有徹底荒廢,此時仍有零星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那些仍然居住於此的聲音彷彿是在刻意壓低自己,以儘可能減輕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感,如同恐懼著這個世界的受驚野獸般在自己華麗的巢穴中蜷成了一團,生怕因高調而引起某些“致命的關注”。
而在少數那些徹底失去了聲息的宅邸內,昔日輝煌的家族已經失去了他們最後的有效繼承人,僕役被遣散,財產被收歸皇室,房屋成為了暫時無法處理的“待估資產”,這些房屋的主人在離開這個世界時通常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有的失去了一切尊崇,在清算中掉了腦袋,有的卻光輝榮耀,在皇室的追封中入土為安。
但不論他們的命運如何,最終結果倒是沒什麼兩樣。
“貴族時代名存實亡了,經過了這麼多年的拉鋸僵持,如今終於到了徹底退出的時候……某些頭銜還在,但看上去是永遠不會再有輝煌的機會了,”赫米爾子爵從凸肚窗前退開一步,同時收回瞭望向外面街道的視線,他回到自己平日裡最鍾愛的那把高背座椅旁,卻一時間沒有落座,只是帶著滿眼的感慨發出一聲長嘆,“唉……我還真不曾想象過,自己竟會在有生之年便看到這一天的出現,更不曾想象過它會以這種方式到來……”
他抬起頭,又朝著那條寬闊筆直大道的對面看了一眼,只看到兩個行色匆匆,簡直如同受驚野獸般的僕役飛快地從街道上走過——走得像跑一樣。
“以前的日子裡何曾有過這樣冷清的光景?哪怕是新皇二十二條法案頒佈的那天,甚至於我父親提到的黑曜石宮中燃起大火的那天……這條街都沒這麼冷清淒涼過,更不曾出現過如此之多的告死菊……那些白色的小花,幾乎快把冥界的氣息都引到陽光下面了。”
“往好的方向考慮,赫米爾子爵,”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坐在沙發上的黑袍老法師看著這位年輕貴族,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說道,“你現在還站在這裡,子爵頭銜仍然在你的身上,你的家族徽記和私產分毫未損,這每一條都足以讓許多人羨慕了——不管是那些死掉的還是目前仍然活著的,他們都該羨慕你。
“你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