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有理由幹掉李濟發,也有可能受人指使。但都是沒影的事,他只能悶在心裡想。
他很想去問問明陽,市委書記是怎麼說的,市長是怎麼說的,人大主任是怎麼說的,政協主席是怎麼說的,紀委書記又是怎麼說的。但昨天明陽說過,叫他這幾天別老去找他。
他當然可以打電話,問問明陽或李非凡,要麼就問問吳德滿。可他就是不想打電話,好像怕聽到壞訊息似的。照說四個人做的事,他們三個人去了,回來就應該通個信。是不是情況不妙呢?左思右想,李濟運就有些慌了。他終於打了吳德滿電話:“吳主席,如何?”
“明縣長沒同你說?”吳德滿說。
李濟運說:“一早就開會,散會就分開了。我同他在一個院子,倒不方便去。”
吳德滿說:“信都收了,沒有表態。他們當然只能說原則話,說肯定會高度重視。”
李濟運很想知道,五位市委領導原話是怎麼說的。他得知道原話,心裡才能判斷。可他不方便在電話裡太囉嗦,就不再細問了,只說:“吳主席您猜結果會怎樣?”
吳德滿說:“我想一時不會有訊息。市委必得有領導先找劉談話,看他是什麼態度。如果他把自己說得乾乾淨淨,領導相信了,他就沒事了。領導不相信,就會有外圍調查。過程你也清楚,不會輕易調查一個幹部,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
李濟運說:“事情可能搞砸了。李濟發不見了,怎麼外圍調查?”
“他就人間蒸發了?”吳德滿問。
李濟運說:“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可能被害了。失蹤都四天了。”
李濟運心裡恨自己不中用,怎麼跟做了賊似的。突然想到成鄂渝,他似乎又有了信心。原來是市委副書記田家永聯絡烏柚,現在竟換成了一般常委成鄂渝。似乎在市委領導眼裡,劉星明不如以前了。李濟運想到這點,腳已踏在樓梯上了。但願自己的分析有道理。
有天下午李濟運在辦公室看檔案,突然聽到敲門聲,他喊道:“請進!”
沒想到是劉星明進來了。他忙站起來,說: “劉書記您有事嗎?”
劉星明不說話,自己先坐了下來。李濟運暗自有些緊張,平常劉星明有事就打電話,儘管他倆辦公室只隔著十幾米。劉星明點上煙,望著李濟運,半天不說話。李濟運問:“劉書記喝茶嗎?”
劉星明不答腔,只問:“濟運,我倆共事多久了?”
李濟運笑笑,說:“劉書記您今天怎麼了?”
劉星明說:“我倆在會上爭論,很正常。不應該因工作分歧而影響團結,這是我的基本原則。我想,這也應該是做領導幹部的職業性格。”
李濟運說:“自然自然。劉書記不往心裡去,我非常感謝。”
“濟運,如果您信任我,我想請您開誠佈公,向我敞開心扉。”劉星明的表情嚴肅起來,就有些凶神惡煞。
李濟運心想壞事了,他必定是聽到訊息了。難怪大家都不敢實名舉報,上面那些人物都是靠不住的。可他不願意輕易服軟,只道:“劉書記,我不知道您要我說什麼。”
劉星明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說:“李濟發失蹤那天晚上,同您到底談了什麼?應龍同志向我彙報了,他說您不想透露談話內容。”
原來是這樣!李濟運鬆了一口氣,說:“劉書記,我確實不方便透露談話內容。他談到一些具體的人和事,我必須保密。”
“如果是破案必須的調查呢?”劉星明問。
“看情況吧。”李濟運說,“假如他人真的出事了,有些話我也不能說。牽涉到有些人,死無對證,我怎麼說?說了,倒成了我誣陷。”
劉星明說:“未必,調查就是了。”
李濟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