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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

一脈血緣的親屬不在身邊,相識甚久的左鄰右舍可不就成了親人。

歡爾和景棲遲聽得嘿嘿樂。

「情況越來越好了。」宋爸在自己身上比劃,「左邊還是沒有自主性動作,但復健師上週說了,再堅持堅持依靠單側柺杖步行這都完全有可能。」

直至今日宋媽仍在做復健理療,平日自己練習,週末風雨無阻去復健中心。這一刻的好訊息就是對她所有辛苦的最好回報。

「郝姨吃了仙丹吧。」景棲遲的臉上展現出一種極為少見的頑皮,「現在想起我做康復訓練那會兒腦袋都發麻,宋叔你快看看,我現在是不是手抖。」

「手抖是吧?」宋爸從包裡拿出兩部包裝全新的手機,「那隻能讓歡爾替你收了。」

「哇!」歡爾眼睛都亮了,一把將兩部全攬到自己這邊,「給我們的?」

「是。」宋爸笑,「你周叔,哦就棲遲的主刀醫生還記得吧?他們一大家子人連著週遊 姑父一起去美國玩,我們說去一趟給你們仨小的帶點什麼,週遊推薦的。」

「絕了!宋叔你們絕了!」歡爾一手拿一部左看右看,與此同時極力躲避著對面景棲遲的「爭搶。」

「陳歡爾你夠了啊!」

「你手抖用不了。」

「用不了我擺著看!你管我!」隔一張餐桌景棲遲抓不到,乾脆起來繞到她身後兩人一通攻防拉鋸。

一旁宋爸笑得合不攏嘴,「都多大了還鬧,快坐下。」

紛爭停止,景棲遲終於拿到新手機。他站在歡爾身後,一邊向宋爸展示脖子一邊抱怨,「宋叔你看紅了沒?這丫頭給了我一下。」

「我看看。」歡爾坐著,一把將人拉到自己高度並挪開他的手,估計剛才胳膊肘懟到了,側面脖子的確通紅一片。

如同從前誤傷他那樣,歡爾象徵性揉兩下他脖子又安撫似的拍拍,「好啦,我沒注意。」

「坐,棲遲。」宋爸招呼人,「吃飯。」

他們開始聊些別的,比如宋叢上一條朋友圈出現某個女生背影,問他是誰這傢伙卻守口如瓶死活不透露;比如來之前沒打招呼是陳媽的主意,她說萬一這倆哪個推脫讓宋爸直接殺到學校一探虛實;再比如周叔這趟去美國的最主要原因是去給週遊打助攻,兒子不急老子急,效果顯著好事將成。歡爾與宋爸說得熱鬧,景棲遲卻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與宋爸分別,兩人同回學校的路上他才告訴歡爾,「你以後注意點,別總動手動腳。」

聽上去隨意,實則打過幾遍腹稿措辭又修正才出來這麼一句。

「嬌滴滴。」歡爾笑他,「打疼你啦?」

「我不是說這個。」景棲遲氣不打一處來,上手亂揉一通她腦袋,「跟別人尤其男的不能瞎揉,傻蛋。」

歡爾這才明白他意有所指,一下笑出來,「你又不是別人。」

不是別人,所以也不會是被列入考慮範圍的異性、男人。

這是坦率的、不經意的、甚至沒有思考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也正因如此,景棲遲忽然有種挫敗感——

好像他與陳歡爾兜了一圈,而今又重回原點。

可是,他已經不想再回原點了。

那個收到護具向邱陽求助的晚上,邱陽說我不懂為什麼你把感謝依賴需要等等這些情感與喜歡並列為子集,喜歡完全可以是他們的母集啊。景棲遲你要不是腦子進水,我不相信你連自己怎麼想的都不知道。

邱陽其實只說了這些,可就這麼幾句話一下點醒了他。

就像清理電腦桌面,將那些再也用不到的舊文件齊齊選中然後不帶任何留戀一同丟進廢紙簍,「唰」一聲眼前變得明朗。

他知道自己怎麼想,一直都知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