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棲遲搖搖頭示意自己不再說話,拽過一旁毛巾扔到她臉上。
黃璐靠在洗手間門口聽兩人吵一通,這時揉揉發漲的耳膜,「我去買點酒吧,她這狀況不喝大消停不了。」
景棲遲將自己錢包扔給她,「麻煩。」
黃璐接過,看一眼歡爾嘆氣離開。
歡爾可以聽到他們的說話聲,可聲音就像轟隆隆閃過的滾雷稍縱即逝。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沒有辦法將自己從那些與田馳的過往中抽離出來。
一會是濕漉漉的懷抱他說終於,一會是初見當日那女生坐在他身邊,一會是某個再平常不過的課後挽著他胳膊去食堂,一會又是電影院他擋在那女生面前說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思緒停住的瞬間,歡爾發覺自己坐在床尾,房間裡只開一盞檯燈,景棲遲自茶几上拿一瓶礦泉水扭開瓶蓋遞到她面前。
她沒有接,眼淚大滴大滴往下落,「棲遲,我想回家。」
淚水模糊視線,她恍然看到父母圍坐在餐桌前,再去看,那張桌上還有親切的正在笑著的叔叔阿姨們,還有宋叢和景棲遲。
那裡是她的家。
孤獨舔始傷口的小獸最依賴的溫柔鄉。
景棲遲放下水蹲到她面前,手伸過去輕輕拭掉眼淚,「好了,我在。」
歡爾俯下身張開雙臂抱住他。
鼻子很堵,所以她聞不到景棲遲身上的味道。可她分明感受他身體散發的熱度——是家的感覺,是可以肆意展露脆弱的平靜港灣。
「我也不想難受,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歡爾的情緒在寂靜中逐漸平復,「我氣他們可我更生自己的氣,早發現我一腳踹了他,什麼玩意兒啊,真不值啊。」
歡爾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景棲遲想推開她可又覺得對失戀的人這樣做太殘忍,意意思思試了幾次奈何對方抱得太緊,最後忍無可忍道出實話,「你把手撒開,我腿麻了。」
歡爾這才放開手,破涕為笑。
景棲遲單手撐住床沿站起來,跺著腳一瘸一拐走兩步,見她臉上掛淚嘴角卻又彎著,哼笑一聲,「你失戀,憑啥花我的錢。」
黃璐這時提著兩大袋啤酒零食推門而入,本已做好勸架準備,面前這副歲月靜好的場景倒讓她有些不適應。景棲遲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放到茶几上,黃璐又遞去錢包,「消停了?」
景棲遲點頭,一本正經問她,「小票呢?」
「你休想。」歡爾在一旁揉揉哭得乾澀的眼睛,「沒有報銷這碼事。」
黃璐不禁笑出來。前一刻吵得天翻地覆,後一刻卻又和好如初,不用道歉亦不用原諒,這倆活寶終於要開始走陽關大道了。
三人圍成一圈坐好,黃璐晃晃手機說道,「姐姐關係用盡問一圈人總算清楚了。田馳追你之前有意追那學姐,結果快要好時遇到你了,田馳應該是直接跟她攤牌。學姐受刺激出國一年,回來後倆人又慢慢恢復聯絡,現在呢倒也沒說好,但也就隔層窗戶紙的事兒。」
「她知道我?」歡爾情緒穩定不少,理智也被找回來。
「肯定啊,那田馳朋友圈還曬著你照片呢。就陷進去了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黃璐暗暗瞄一眼景棲遲,「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遠遠看著真心祝福的。」
鼻頭又開始發酸,歡爾趕緊大口灌酒。錯誤的場合錯誤的時機,原本以為恰好的一切原來都是錯誤。
「還有個事,」黃璐看看兩人,「這事有待考證但我個人覺得八九不離十。那學姐家裡條件不錯,叔叔開私人醫院的。醫院背景呢可能你倆不知道啊,本地人都明白是什麼規格,大富大貴們的康復基地吧。田馳也快畢業了,嗯。」
不用講得更清楚,陳歡爾除了剛才智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