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始終顯而易見,垂死掙扎沒有絲毫意義。
名聲,地位,前程,未來,這一場豪賭由他主動發起,直到停手前的上一秒,都從未想過最後會是他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四年前傅遇風沒有說一聲道別,而今重新歸來,果然也輕描淡寫。
比賽時間停止,傅遇風站起身。雷蒙最後一次抬起頭看他,這才發現他還在滴著血的手。在場的人誰都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好在有最後一支鋼琴曲的時間緩衝,急救箱也拿了過來。傅遇風經受了簡單的包紮,纏著白色繃帶的手垂在身側,從他身旁走過。
“你贏了。”雷蒙面無表情地說,眼底是他自己也不曾發現的深深的頹然。
“我不能輸。”傅遇風轉過頭看他一眼,淡淡地說,“我的公主沉眠在佈滿荊棘的城堡裡,等著我去將她喚醒。所以我不能倒在這裡,無論對手是誰。”
這是他的使命,誰都無法代替。
她在等他前去,手術室的燈還沒有熄。
☆、第65章 順風啟程
在這座沿海城市裡,剛剛結束一場驚動了整個古典音樂圈的比賽。
在這短短的三個小時裡,集結了一場鮮為人知、長達數年的宿命恩怨,永遠地成為了兩個人命運的拐點。轟鳴激盪的餘波像是一陣颶風般席捲了時刻關注著結果的所有人,而這場風暴中心最終的勝利者,卻沒有在人前留下隻字片語,於塵埃落定的下一秒悄然離去,將所有的震驚與讚美都留在了原地。
回程的機票早已經定好,不做一分一秒的耽擱,即刻啟程,跨越山川湖海,飛往遙遠的另一片大陸。星移斗轉,從日暮黃昏到熹光清晨,格外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昨天一整天三分之二的時間在飛機上,落地時又進行了一場高強度的表演,傅遇風走下飛機時,眉宇間帶著遮蓋不住的疲憊,背脊挺得很直,每一步卻都走得艱難。
然而這一段路還沒有走到終點,他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攔了輛車,直接趕赴醫院。手術中的狀態燈幽幽地照在零星站著人的走廊上,傅遇風在醫院走廊外的座椅上坐定,慢慢吐出口氣,頭向後仰靠在牆上,閉上了眼睛。
這場手術的時間和他進行比賽的時間相近,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個小時。他幸不辱命,帶著最好的結果回到這裡,紀千羽卻仍然沒有從手術室裡出來。
一場手術進行的越久,意味著情況越不樂觀。他們曾經相隔萬里,心卻靠在一起,而現在只隔了一扇單薄的手術門,卻有可能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界,中間是人的漫長短暫的一生。
多思無益,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在等待之後的結果,無論是什麼,他都已經做好了決定。
手上的繃帶還是上飛機前的那條,好在他之前其實預料到了比賽中可能出現的情況,隨身攜帶著繃帶和傷口的塗藥。傅遇風坐在等候區的長椅上,拆開繃帶自行處理著裂開的傷口。創口二次撕裂的情況不容樂觀,好在之前恢復的不錯,應該不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他低著頭,手上的新繃帶纏到一半,空蕩蕩的走廊裡傳來一聲響,手術室的門從裡面開啟,護士腳步匆匆地捧著托盤從裡面出來,上面放著三兩個被血浸透的醫用棉,看上去觸目驚心。
傅遇風猛地抬起頭,有幾個人的動作卻比他來得更快。零星站在手術室旁的人迅速將護士圍住,其中一個率先開口詢問,聲音鎮定沉穩。
“溫斯特先生怎麼樣了?手術還需要多長時間?”
“這場手術本來就風險極大,進行到現在,所有的醫護人員已經進了全力。好在雖然數次情況不容樂觀,但現在最主要的移植部分已經完成,手術預計會在兩個小時內結束。”護士被一群人緊緊圍著圍著走不開,不得不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而後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