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苦的小弟,滿眼滿臉的愛憐,“人生天地間,急如遠行客!又訶必自苦如此?有我在,斷少不了你的錢財花用,以你的才情,何不漫遊名山,泛舟五湖,做一個富貴風流的清閒山水郎!”
唐松整張臉都被包在上官婉兒的掌心裡,感受著她這一片情意,唐松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溫暖,“我走了,你怎麼辦?我在京中,若想與你獨處片刻都如此艱難,一出神都何日方得復見?”
“你先去總有一日我會與你相聚於江湖……”
江湖是一個早在《史記》裡就曾出現的詞彙,乃“草澤”之意,在古人語境中是一個與“廟堂”相對的概念,宋范仲淹名句“居廟堂之高則憂其具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可謂顯證。
“江湖?”聽到上官婉兒口中說出這話,唐松忍不住笑了,“廟堂何嘗不是另一個江湖。尤其是你這等身份,進去了再想出來,談何容易。”
說完,唐松也不再多言,“此事以後再說不遲,你且先走吧莫要遲了……”
上官婉兒低頭轉身,毅然遠去。
她既已走了,唐松便不願一人呆在這雅閣。索性向馬老三尋了一頂低簷的帽子,又在酒肆的大堂內安排下一處最偏的座頭。
隨著八老今日講學完畢,這家附近最大的酒肆中隨之湧入了大批國子學生,唐松趁著這股亂勁兒進去,又帶著低簷的帽子遮蓋住了大半張臉,一路行到座頭處時感覺還真沒人注意到他。
唐松坐下後也沒有取了帽子,靜靜的閒看著大堂裡熱鬧的喧譁。
隨著國子學生的到來,話題先是轉到八老今日講學的題目一一孟子的“五倫”學說。
說完五倫,大堂內隨即就說起了唐松與八老出書的事情。
國子學生自然是力捧八老,貶抑唐松。這本也沒什麼,隨著八老進京,近日來這樣的說辭實在並不新鮮,但隨著那些年輕氣盛的國子學生將八老越捧越高,將唐松越踩越低,就引起了普通士子的插言。
這些普通士子們說的話其實也算不上過分,只是說八老固然學高望重,詩名久播,但唐松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否則他也不會名滿天下,每有詩詞必能轟傳神都,廣為傳唱。
這本是持平之論,奈訶國子學生們因為出身以及此時的身份不同,優越感太強,遂就份外聽不進與自已意見相左的言語。;
少年氣盛難免如此,酒肆大堂又是個誰都能說話的隨意地方,如此你一言我一語,雙方火氣越來越大,爭執喧鬧之聲也就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簡直就成了一場大論辯,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聒噪的滿堂不寧。
正在這爭吵最熱鬧的時候,驀然便聽大堂角落處“啪”的一聲脆響,一條威猛大漢摔了手中的酒盞猛的 站起,“吵什麼,似你們這般能爭出什麼結果來讓人酒都吃的不爽利……”
唐松應聲看去,見這大漢就是從太平公主身邊座頭上站起的。而隨著適才國子學生的湧入,太平也戴上了一頂覆有面紗的雕胡帽,此時難以看清她的面容。
眾士子們的爭吵聲小了些,那大漢也不就坐,向著天堂朗聲道“爾等之爭要分出勝負也簡單,某是個好博戲的,你等可敢一搏?”
大漢此言方罷,頓時就有人高聲問道:“如何搏法?”
大漢哈哈一笑,伸手從座頭上拿起兩部書來,“這兩本書卷一出於八老,一出於唐松。稍後某自去尋幾個能識文墨的歌女,在酒肆尋一間雅閣,將這交予她們,任其自選。而後,召來當眾歌之,歌女們唱誰的歌詩多,自然就是誰勝。如此豈不比你們空口白牙強爭不出結果要好……”
這是唐人鬥詩時時常喜歡採用的一種方式,說來也算不上新鮮。但相比眾人的沒個根據的爭辯,這卻是當下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加之滿堂計程車子們見過這兩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