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違法。我們所有資金往來都以私人借條的形式走,而且我們不面向大眾,所以在性質上這純粹是私人自願的借貸行為。只不過我們有自己的稽核和一套內部的自我約束機制,因為基金要正常運作需要靠大家的信用。所以這些年,鐵幫內部也淘汰了不少人,留下的都是講信用講規矩的人。我們的利益和感情都聯結在一起,所以外面的人叫我們鐵幫。”
“借了款不還的怎麼辦?基金如何保證收支平衡?”
“我們有自己的信用分級辦法,不同信用級別的人借款額度和借款程式是不同的。我們也有自己的專案評估方法,這些都可以降低借款的風險。因為有借條,對於惡意不還錢的人我們還可以走法律途徑要回借款或是抵押品。
其實我們和外面的銀行大同小異,只是針對物件不同而已。再就是一切以自願為原則,不願意的自動退出,沒人會說你。而且我們的目的也不像銀行是為了賺錢。但這些年我們的風險控制得不錯,所以創業基金一直運營不錯。”
採月聽得很認真,趙飛所說對於她這個學金融管理出身的高材生來說很容易理解。其實不少大企業內部也有所謂的互助基金,只不過鐵幫的基金制度更嚴密、規模更大、運作更規範。
“鐵幫在選專案上是不是也不是隨機的?”關於這一點是因為採月已經透過觀察和一些渠道瞭解了鐵幫在幾大行業的集中經營現象。
趙飛點了點頭。
“沒錯。我們除了借錢給內部人,在選專案和專案的具體經營上也都有一套互助機制。比方天哥的很多專案就是從做建材的弟兄那裡進貨,弟兄們生意往來上的吃飯應酬很多都是到弟兄們自己開的餐廳。這還只是一小部分明面上的互助行動。這也是鐵幫之所以發展迅速的原因之一。獨木難成林嘛!”
趙飛說著就笑了一下,不像一位社會大哥,倒像一位憨厚的小弟。
“這些事現在說著很簡單,但當初天哥是花了許多功夫和精力才辦成的。他又要顧雲天又要顧鐵幫,蠟燭兩頭燒,他只能煎熬自己。所以天哥的身體才會落下不少舊傷,連調養的時間都沒有。鐵幫有現在的規模很不容易。外界傳我們是黑社會,看怎麼說吧。我們的確是有自己的小團體,也有自己的一套規矩,但殺人越貨、欺男霸女的事我們從來不幹。”
採月直到這時才明白,為什麼蕭天年紀輕輕就可以贏得如此多人的尊敬和跟隨。為什麼一幫子年紀比他大的人都願意由衷地稱他一聲“天哥”!
她也想起了當初趙飛生日宴上蕭天當眾吐血的事。現在聽到趙飛所說的這些,再回過來頭一想,採月覺得蕭天的確是在透支著自己的生命。
“我現在需要為鐵幫做什麼嗎?”採月再次湧起來想要為蕭天儘量分擔些什麼的念頭。
趙飛的目光從大海轉向了採月。
對面前這位年輕的天嫂,趙飛起初完全是因為蕭天才尊敬她的。但經歷了蕭天昏睡整整一月的事情後,趙飛對她的印象已大有改觀。在蕭天剛受傷倒下的那種突然意外之下,一個女人要做到採月的這種程度是很不容易的,何況她還同時承受著喪母喪子之痛。
“鐵幫自從建立起自己內部較完善的機制以後,天哥就很少具體插手鐵幫內部的事務了。除非有一些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才會請天哥裁決。而且天哥自己也不希望鐵幫無限度地發展下去。我今天找您,也並沒有具體的事,只是覺得我應該讓您知道鐵幫的事。”
採月想蕭天之所以不告訴她鐵幫的事,應該是不想讓她太過操心。雖然鐵幫也是他辛苦的成果,但畢竟幫內每一個弟兄都是更加獨立的個體,而不像雲天一樣是一個正規的企業。
或許蕭天的想法是如果他不在了,鐵幫就自我發展地另選一位首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