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臉由紅變紫,發急,“這是她親口承認,還能有假?你只管不信,都信她,不信我,你們被她外表騙了,這女人心思歹毒,自請下堂。”
吳景蘭幾乎笑出眼淚,越說他越是難以置信,懊悔地對詹少庭道:“知道你不能飲,不該讓你喝,這些話若傳出去,都不要活了,酒後無德,莫讓三妹妹知道,去長輩面前告一狀,打著問你,有何證據?信口胡言,敗壞她名聲,你撿著了,我看你那妾就該早打發了,攪得家宅不寧,先頭的事才平息,這陣子提的人少了,你還要鬧這一出,姑父又少不得生氣。”
詹少庭心裡明白,聽了吳景蘭的話,真閉了嘴。
吳景蘭看他喝多,丟醜,那廂幾個親眷也都看著他,招呼小廝,“快扶著你家爺歇息。”把詹少庭扶去偏廳。
詹少庭嘴裡嘟嘟囔囔地罵,“沈綰貞,你裝什麼無辜。”
說到這,詹少庭捏細嗓子,學沈綰貞說話,“夫君……。。”
恨恨地,又道:“你那副嘴臉都是糊弄人的,看我回府不休了你。”
吳景蘭憋不住想樂,只當他是醉話,也沒當真。
扶著詹少庭的兩個小廝,憋著不敢笑,心想,二少夫人不知怎麼惹二爺了。
沈綰貞和吳玉蓮走到岔道,就不同路了,臨要分開,吳玉蓮扯著她的手,不捨,“姐姐明兒回去?”
沈綰貞點點頭,“等我婆母明兒來,一起回府。”
“姐姐,我得空來看你,我還有話跟姐姐說。”
“妹妹萬事小心。”沈綰貞叮囑。
吳玉蓮垂頭,有點難過,瞬間又抬起頭,“姐姐放心。”說吧,帶著丫鬟朝北去了。
沈綰貞進了西角門,一路尋思,總覺得吳玉蓮有心事,心裡七上八下,會不會出大事?
☆、第六十三回
沈綰貞昨晚淨想著吳玉蓮的事;一夜未睡好,迷迷糊糊中有人叫:“主子、主子。”沒睜眼含糊地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主子。”聽了這一聲;沈綰貞一下子睜開眼睛;可不是;屋子裡通亮,時候不早了。
“主子,今兒夫人要來。”巧珊提醒了一句,想主子大概沒睡醒;把這茬早忘腦後了。
沈綰貞揉揉太陽穴;繡菊懷裡抱著衣裳;放在床榻邊上,看沈綰貞要穿鞋下地;忙拿起腳踏上的繡鞋,和巧珊一邊一個替主子穿上。
地上長嘴銅壺冒出幾縷熱氣,方凳上放著一銅盆冷水,繡菊一手提起熱水壺,一邊往銅盆中續水,另隻手試探盆裡水溫,試著溫度正好,放下壺,把銅盆端過去,和巧珊兩個侍候主子梳洗。
沈綰貞暈了淡妝,銅鏡裡的女子任人見了都精神頭一陣,“繡菊,你去前面看看,你二爺起來沒有?”
繡菊長條細眼現出月牙狀,笑微微答應聲,“是,主子。”心想,昨兒主子和爺好像鬧得很不愉快,下轎子也未等二爺,徑自走了,想二爺心裡也是不痛快的,主子能主動關心二爺,二爺的氣也該消了吧。
抿嘴邊走邊想,到了偏廳,進門見小廝侍候著二爺洗臉,詹少庭抬頭見她進來,臉當時就黑了,繡菊本來滿心高興,瞄眼二爺臉色,心咯噔一下,看來二爺昨兒氣得不輕,不敢大意,謹慎地走上前,蹲身一福,“爺早”
“她讓你來的?”詹少庭說出話的聲兒讓繡菊身上一寒,不敢抬頭,低低地道:“少夫人怕爺昨兒喝多了酒,讓奴婢看爺起來沒了,問爺可有不舒服,夫人今兒過來。”
詹少庭眯縫起眼睛,心裡冷哼幾聲,還真賢惠,昨兒倆人鬧成那樣,今兒竟厚著臉皮一副關心體貼丈夫的模樣,這種女人還真少有,不怪道自己說的話連吳景蘭都不信。
“知道了。”詹少庭眉頭抖動兩下,胸中那股惡氣往下壓了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