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接觸地面發出悶聲,然後整個人驟然倒地,濃厚溫熱的鮮血從傷口流淌蔓延,見狀白玄蟬丟了手術刀走到他跟前半蹲著,天真地拍著他的肩膀喊他醒來,可是喊了半天也沒有動靜。 “程風起?程風起你醒醒,程風起!?”忽感不妙的白玄蟬試探著想要去摸他頸部的脈搏,可摸到的卻是黏稠的血跡,看著手上的血跡,她失聲尖叫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跌倒在地,手腳並用往後退著。 聽見動靜的陸京墨猛地踹開門進來,本以為是白玄蟬出了意外,但映入眼簾的卻是倒地不起的程風起與面露驚恐的白玄蟬,他忙不迭地跑過去扶住她。 得到支撐點的白玄蟬轉過頭看見是陸京墨後頓時尋找到了安全感抓著他的襯衫往他懷裡鑽,詞不達意胡亂說道:“我沒想他死,是他變心了,他、他說他不喜歡我了,我不想這麼做的,可是他,我,我不想他不喜歡我,他不喜歡我的話,我......” 說到這裡她又停頓了,抬起頭看向陸京墨,忽而問道:“你呢?陸京墨你呢?你會不喜歡我嗎?不可以,你一定要喜歡我,為了讓你喜歡,我做了那麼多努力,如果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我會死的!” “我真的會死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不會讓你死的。”陸京墨緊緊抱著白玄蟬,“不會的露露,你冷靜,我絕對不會不喜歡你的,你也要相信我,知道沒有?別害怕,我肯定喜歡你,我最喜歡你了,對不對?沒事兒的,乖,冷靜下來......” 不知疲倦地安撫了許久,直到白玄蟬渾渾噩噩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睡著了,陸京墨攔腰將她抱起離開了這個陰森的地方,留在原地的工作人員利落地清理了現場的血跡,讓程風起原封不動地躺回到床上,蓋上白布。 —— 自從畢業之後西拾再沒有過和師兄弟姐妹們如此齊全地團聚了,也從未見過陸京墨如此沉默地孤身站著,就連許久未拾起的煙都重新點上了,至今已經是白玄蟬昏迷的第三日,沒有任何要醒來的徵兆。 三日裡發生了很多事情,程風起的骨灰由江寒親自送回成家老宅,接過骨灰盒那一刻他還不肯接受現實,因為說好得這就是一場戲,為什麼他會真的死,而且連場葬禮都沒有直接就是給了個骨灰盒。 當然不能有葬禮,更不能給他看見程風起的屍體,因為程風起的死對外對內都是源於矢之悼假戲真做的那一槍,而非白玄蟬刺過去的那一刀。 程風起的死亡導致了程家駐華國地盤的真正落敗,好在早有準備將國內的資產轉移了,程奠等人分別遍佈在境外各國守業——同時,他的死也成就了矢之悼的輝煌,矢赫平終是放權讓他在明年畢業即繼位。 本該是高興的事情,可矢之悼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明明自己開了假槍,為什麼程風起會真的死了,面對江寒無視皇權衝過來的質問,他一言不發默默忍受著質問、斥責、辱罵,甚至是單方面毆打。 兩個世家的決裂就在一夕之間,陸京墨面對這個爛攤子沉默以對,連面兒都沒有出派彥北出面替他敷衍塞責,他終日守在白玄蟬窗前等待她醒來,她是活著的,有呼吸的,有心跳的,可她始終閉著眼睛。 當日暈厥被送去救治的範慈安倒是醒來了,孩子也保住了,回去之後她也閉門謝客,一日三餐都吃就是不出來也不說話,把自己閉塞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據送餐的傭人所說,她屋裡掛滿了佛經,儼然把房間當作了祭壇。 又一日的夜深人靜之時西拾走進白玄蟬的臥室,不出所料的陸京墨仍舊守在她床邊一動不動,磕著眼眸似是睡著了,可當靠近他眼皮就立刻抬起來了,他沒有阻止他這種自殘式的看守,只是默默地遞過去一片營養劑。 “去洗個澡,清醒清醒,我幫你看會兒。”西拾說得委婉,“萬一等會兒白露醒來看你這副邋里邋遢的模樣兒嫌棄了怎麼辦?而且你現在精神力不太好,去洗個澡也能提提神兒,洗完澡我去給你倒杯黑咖啡。” 細想來確實言之有理,陸京墨點頭起身回自己房間洗漱,倒不是他想離開那麼遠,只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