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看到一名兄弟右手緊握,身子卻給斜劈做兩半,忙上前檢視。卻是平日為寨裡餵馬的何虎,素與自己交好,不料此刻卻也遭了毒手。馮清強抑悲傷,掰開他右手,見是一段紅稠,想來是從敵人身上扯落。料得此物必定有用,便揣進懷中。
正待再看其他,卻聽堂中傳來雷昂哭叫,忙急奔入內。
但見其他三位當家俱已隕命,堂內一片狼籍,桌椅翻了一地。大寨主頭顱被人齊頸砍下,雷昂正抱著他的屍身大哭。雲天寨五個當家平日裡交情極好,似是親兄弟一般,卻不想今日已陰陽相隔。馮清想起舊日情形,淚水已是泠泠而下。二人竟自傷心,絲毫未在意身後的沈傲。
沈傲看在眼中,一時說不出話。但見馮、雷二人哭過一陣,緩緩起身,直面而來。只聽馮清道:“沈前輩!我這些個兄弟,也便是你找人下的毒手麼?”
沈傲搖頭道:“這事與我無關,我只是在市集見到你二人,才決意為民除害。寨裡這些人,卻不是我下的手。”雷昂罵道:“為民除害?爺爺何時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我看你年紀大了,卻變得不辨是非,做了朝廷的狗!”馮清介面道:“不錯。想不到昔日的‘羽劍冠崑崙’失蹤十多年,卻早已做了朝廷的爪牙,實在令人齒冷。今日之事,怕也與你脫不了關係。”
沈傲也不辯解,淡淡道:“老夫的事向來不需外人關心。但我說一是一,這事確非是我所為。你們若是不信,我也不必多說。”
馮清緊盯著他,緩緩道:“那你為何又替朝廷出手,追殺我二人?”沈傲嘆道:“我本不想如此,但承人之情,實在推拒不得。”馮清揚聲道:“那依前輩之見,這下手之人也便是你說的那人了?”沈傲雙眉一皺,道:“我看未必。他既已託我出手,又怎會另派他人。說句得罪的話,我雖不才,若要取你五人性命,確也不難。再說他託我之時,只說取你五人性命便可,其餘人眾遣散了便是。我看此事另有他人。”
馮清瞧他神色平和,話語淡定,不似做偽,心下信了幾分。便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說。就請前輩快些動手,了結了我兄弟二人。你還你的人情,我們也可早日下去,與眾兄相聚。”
沈傲嘆道:“老夫此刻心卻是軟了,我雖在江湖多年,卻不願多造殺孽。此刻雲天寨已是不在,我已不願動手,你們二人去吧。日後好自為之。”
雷昂被他追了十多里地,早便憋了滿腔怒氣,回寨後見得這番情景,更是悲憤不已。一時只想找個人出氣,當下大喝道:“老匹夫,你少廢話!爺爺可不管你願不願意,你不動手,我可要砍你了!”
馮清眼看沈傲雙眉漸漸皺起,正待勸阻。雷昂指著堂內的屍身,大叫道:“三哥!寨裡這麼多兄弟可都看著,下手之人便不是他,可也咽不下這口氣。你我功夫雖不及他,卻也不能讓他小瞧了我們雲天寨的弟兄。今日就是死在他手裡,也好和眾兄弟有個交代!”馮清暗歎一聲,知道再勸無用。俯身撿起一把長劍,望著沈傲,慘笑道:“既然如此,就請前輩成全了吧。”
沈傲眼見情勢不能控制,只得長嘆一聲。緩緩抽出“羽冠”軟劍,便要動手。
正在此時,只見大堂的後門處門簾捲起,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眉目清秀,卻滿臉汙泥,幾道淚痕下露出略黑的面板,顯是哭過。一雙眼睛甚是靈動。這小男孩向堂內望了望,忽道:“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