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

三月初六夜裡出京，三月十二夜裡出現在江南燕家莊。既燕十三已重傷落敗，梁錦棠應當不會繼續在江南停留，該到慶州了吧?

尉遲嵐一聽就來了興致：&ldo;我就說你和梁錦棠四捨五入……你瞪我做啥?不然你解釋一下，為何平白問起他的行蹤來了?&rdo;

傅攸寧在心中偷偷揍了他好幾回後，心懷坦蕩地看著他的眼睛：&ldo;無論此次慶州案臨時換人接手的內情為何，歸根究底是梁大人替我擔了風險。若我當真不聞不問，那還是不是人了?&rdo;

這是她在尉遲嵐手下當差的第三年，多少了解這人的脾氣秉性了。畢竟繡衣衛與光祿羽林檯面下的較勁不是秘密，這次梁錦棠搶走這樁案子更讓尉遲嵐覺得有些傷臉面。她怕自個兒嘴拙，一不小心又將尉遲嵐點燃了，所以話說到此，已經足夠。

況且，以她對尉遲嵐淺薄的瞭解，他這樣明顯的打岔，其實也是在提醒她，不能再往下問了。

尉遲嵐見她沉默不語，滿意地頷首，又換了一手托腮，側著臉看她：&ldo;你覺得，韓瑱這人如何?&rdo;

這話題轉得，快且生硬，傅攸寧被問得措手不及。

見他不停以眼神催促，只好一頭霧水地硬答：&ldo;沉穩內斂，持身中正。&rdo;眼看著尉遲嵐當即冷臉，她心中暗自揣測，大概尉遲嵐更想聽到的答案是&ldo;韓瑱是個王八蛋&rdo;。

尉遲嵐雖臉色已不大好看了，卻難得沒亂撒邪火，又問：&ldo;那，梁錦棠?&rdo;

&ldo;畢竟梁大人之前幫過我，江湖兒女講義氣的，我拒絕對他進行人身攻擊，&rdo;傅攸寧極為少見地明確拒絕，&ldo;下一題。&rdo;

尉遲嵐還是沒惱，接著問：&ldo;孟無憂呢?&rdo;

傅攸寧自覺已揣摩到他發問的真諦，毫不猶豫脫口而出：&ldo;孟無憂是個王八蛋。&rdo;

尉遲嵐果然滿意地笑著點頭，滿臉都是老懷甚慰的欣然。

&ldo;可是，為何忽然問這個?&rdo;傅攸寧不解。尉遲嵐突然問起這個，絕不會就只想聽人幫著他罵罵死對頭們吧?

尉遲嵐聞言果然陷入一種憂鬱、糾結、迷茫、躁動的複雜症狀：&ldo;昨日少卿大人把我叫了去，就問的這三個問題。&rdo;

他的答案理所當然是，&ldo;三個全是王八蛋&rdo;。

&ldo;可你說，他怎麼獨獨就沒提到我呢?&rdo;

把下屬單獨召去，讓人評價完同僚後又評價自己?這種事只有你才做得出，少卿大人他又沒病。

傅攸寧當然只能在心中腹誹，說出口的卻是另一番道理：&ldo;這三位皆名聲在外，說起來都是咱們光祿府的門麵人物。詢問你對他們的觀感，又獨獨沒提到你……許是少卿大人想替你拉媒?&rdo;

見他雙眼帶毒地瞪過來，傅攸寧趕忙找補，&ldo;當然，他們三個全配不上你……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說，許是少卿大人要替誰拉媒。&rdo;

&ldo;你那顆腦子裡能不能有點恢宏格局?&rdo;尉遲嵐為自己有這樣一個下屬而感到羞恥，&ldo;你難道就沒發現，少卿大人的年紀、資歷、功勳、聲望，都已到了該再上一個臺階的地步嗎?&rdo;

傅攸寧又不真傻，如此微妙的話題，跟自己的頂頭上官怎麼聊得下去?況且這位上官瘋起來那叫一個有鹽有味，她並沒有捅馬蜂窩的勇氣。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