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揣在袖子裡,好似一個冬烘先生一般緩步在大街上行走著,陰雪歌低聲抱怨著自己。或者說,是低聲抱怨著昨天昏迷之前的自己。
“得想個辦法掙錢哪。但是自己會的東西不多,手頭沒資源,該怎麼掙?”
“或許,還是某個傢伙說得對,無本錢的買賣,來錢最快。得,琢磨下。”
渭水的一條支流經過渭南城,順著大街往前走,跨過河上一條長有十丈的拱橋,對岸一片綠蔭環繞中,一角飛簷挑起的地方,就是陰家的宗學。
橋頭有一株大槐樹,根深蒂固,枝葉繁茂,足足有七八人合抱那樣粗細。
陰雪歌走過大槐樹的時候,輕輕的伸手在他粗糙不平的樹皮上摸了摸。
外人視線不及的地方,樹皮內滲出一道極細的青氣,大概只有兩寸長段,很輕巧的滲進了他的手掌心。一道細細的涼氣順著手臂上的經絡竄到了後腦勺上,依舊腫脹疼痛的傷口頓時涼沁沁的,舒服了許多。
而且這條涼氣流過手臂上的經絡時,經絡內也涼沁沁的,有一種通電的感覺。
若是能夠內視,就能看到經絡上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竅穴同時亮起了一層淡淡的青光。這一層黯淡的光芒一閃即逝,這條青氣流過後,這些竅穴就黯淡了下來。
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拍了拍老槐樹的樹皮,陰雪歌低聲的咕噥了幾句。
“老槐啊老槐,你也不缺這點生氣對不?你起碼數千年的樹齡,這點生氣算什麼?隨便吸點土肥就回來了。”
“所以,借了就不還了,你也不會記在心上是不?”
“記在心上也不要緊,城內有法尉、法也哨,你就算成了樹精,也會被劈碎了當柴燒。所以……”
手掌微微一動,又是一條細細的青氣流了出來,這次的青氣就足足有半尺長,飛快的竄進了後腦勺的傷口內。陰雪歌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摸了摸肚皮,頓時臉色黯淡了下來。
這實力太弱了就是不好。
找這顆生命力驚人的老槐樹借點生氣療傷而已,早上剛剛吃下去的兩個雞蛋,居然就耗盡了。
“我的固元丹啊。”
陰雪歌煩惱的,帶著一絲怨怒甚至是仇恨的低聲唸叨著。一顆固元丹,起碼能支撐他吸走剛才百倍的生氣吧?用老槐樹的生氣滋養身體,這又比單純服用固元丹強太多了。
一邊唸叨,他一邊快步的向宗學跑去。今天沒抄近道,所以他估錯了時間,宗學內已經響起了低沉的鐘鳴聲,這是預備鍾,很快就要正式開講了。
宗學法度森嚴,若是宗學學子敢遲到,一頓毒打勢不可免。
那可是真正的毒打,能夠把兩條大腿都給打得骨裂的毒打。
“缺錢啊,可不能捱打,否則湯藥費從哪裡來?”
“宗學只管毒打,可不管療傷。沒人情味,真是,太沒人情味了。”
飛快的竄進了宗學黑漆漆的,打了青銅門釘的大門,幾個箭步竄進了講堂,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陰雪歌這才放心的重重喘了一口氣。
“山賊打劫殺人了,偶爾還管殺管埋呢?”
“由此可證,宗學的這些師範,他們的人格連山賊都不如啊。”
‘嘭’的一聲巨響,一支肥厚猶如熊掌的大手狠狠的拍在了陰雪歌面前的書案上。
一個塊頭比他高出了起碼一個頭,渾身都是白嫩嫩大白肉的少年氣喘吁吁的站在陰雪歌身邊,咬牙切齒的低聲咕噥著。
“雪少,你腦袋上是怎麼回事?”
“敢招惹我們陰家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