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洛笙動了動眼皮。
終於反應過來他今天晚上的異常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她腦海中,率先浮現的,是他前幾天對她說他願意當宋澈替身的那番話。
南洛笙動了動手腕,唇畔不由挽起一抹很輕很淡的弧度。
——嘴上說著願意當替身,但實際生活中,卻身體力行的拈酸吃醋。
這個念頭拂過,不知想到什麼,女子唇畔的弧度慢慢斂去。
這半個月以來,自從一切說開後,她和裴時晏之間的相處,可謂是天壤之別。
南洛笙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這段時間下來,她想起宋澈的次數,似乎越來越少了。
就算有哪個瞬間,她想到了宋澈,裴時晏也總能很快用別的事,無聲卻強橫地打亂她的思緒。
將那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從她腦海中驅逐。
許是累極,南洛笙很快在裴時晏懷裡睡著。
她本以為,他們很快就會回去。
卻不料,等她再次醒來時,他們還在山頂。
下半夜氣溫有些低。
裴時晏提前在車裡準備了兩條厚厚的毯子,此刻全蓋在了她身上。
男人坐在後座,雙手抱著躺在懷裡的女子。
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後,南洛笙身上絲毫沒有痠痛落枕的情況,手臂也不麻。
被毛絨絨的毯子圍著,渾身暖融融的。
此刻外面天邊已經露出了魚白色,南洛笙往窗外看了眼,無意識在他身前蹭了蹭,說:
“怎麼還沒回去?”
裴時晏攏了攏她身上的毯子,指尖微動,將她額角的碎髮撥到耳後。
“馬上天就亮了,我們看完日出再回去。”
南洛笙眼睫微顫。
她抬起眼皮,對上他的目光。
當看到男人眼瞼處的淡青時,她問:
“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不困。”
南洛笙眉心輕蹙。
撐著身體坐起身,主動伸手抱住了他。
“何必呢,沒必要的。”她說。
男人環住她的腰,埋首在她頸側。
嗓音很低。
“笙笙,我說過,想陪著你一起再做一遍你們曾經做過的事,這話不是戲言。”
“你給我一些時間。”他撫著她髮尾,微涼的觸感,落在掌心中,惹出淡淡的癢,“笙笙,我陪你走出來,一起將過去釋懷。”
南洛笙眼眶酸澀。
她抵在裴時晏肩上,雙手緊緊抱住他,好一會兒,她輕聲問:
“那如果一直無法釋懷呢?”
男人笑了笑,輕拍著她的背,“那自然是時間不夠。”
“只要笙笙答應嫁給我,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將過去釋懷。有一輩子的時間,我陪著你從悲傷中走出來。”
南洛笙沒再說話。
但是裴時晏察覺到,這一次,她沒有再推開他。
反而在他那句話落下後,她抱著他的力道收緊了幾分。
男人眸色黑沉堅定。
眼底隱隱透著執拗。
他會將她留下來。
也會將宋澈,徹底從她心裡剜出去。
兩人看完了日出,才回了別墅。
從這天之後,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無形中再次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就比如說,南洛笙對裴時晏的包容度越來越高,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她在無意識中,開始縱容他提出的所有要求。
也越來越,不再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