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容躲閃不及,生生捱了這一下。
弗蘭麥倫神色不變,輕飄飄側了眼身旁不敢吱聲的鄒容。
看似好聲好氣地和謝昱淮說:
“不用擔心,這並不是毒藥。”
他語重心長:“昱淮,我知道你喜歡這個姑娘,但舅舅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顧瑾川已經到了國。”
“他早晚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顧瑾川那個人心性如狐,手段又狠,難保他一氣之下會不會對弗蘭家族出手。”
弗蘭麥倫話雖說得沉重,但他語氣很輕鬆。
“舅舅思來想去一晚上,還是覺得,弗蘭家族守住百年基業簡單,但要想把他的顧太太永遠留住,可不容易。”
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黎舒窈意識已經昏沉,整個人虛弱至極地倒在謝昱淮懷裡。
謝昱淮擁著她的手都在隱隱發顫。
眼皮遮掩下的雙眸,陰鷙又狠厲。
弗蘭麥倫看了眼黎舒窈,又說:
“這支針劑,並不會危及她的性命,只會讓她對你產生依賴。”
謝昱淮終於抬頭,哪怕這會兒極力剋制,都沒能忍住語氣中的那縷恨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
弗蘭麥倫拿出一個小磨砂玻璃瓶。
謝昱淮看不清裡面到底是什麼。
只見弗蘭麥倫晃了晃它,慢悠悠說:
“我這裡有解藥,服用一次,能有半個月功效,半個月後,再服一次就好,以後長久的歲月,如此反覆。”
謝昱淮手指攥緊。
弗蘭麥倫將玻璃瓶收了起來,並沒有立刻把解藥給謝昱淮的打算。
“如此一來,昱淮,你想留下她,不就輕而易舉了嗎?”
“就算顧瑾川將人奪走,他也得乖乖再把人給你送回來,畢竟——”
他殘忍笑了笑,“只有在你身邊,只有在我們弗蘭家族,才能保證黎舒窈——生命無憂!”
謝昱淮低頭去看懷裡的女子,兩分鐘不到,她臉上已經褪去了所有血色。
額頭上也浸出細密的汗珠。
下唇被用力咬著,快要見血。
謝昱淮眼底赤紅,幾乎難以呼吸。
他死死壓著翻滾的心緒,輕輕釦住她下頜,免得她傷了自己。
“窈窈,別咬。”
黎舒窈忍痛難耐地低哼了聲,意識完全不復清明。
謝昱淮沒再耽擱,當即將人抱了起來。
見他往外走,弗蘭麥倫揮手讓人攔住他。
前面林蔭路上,大片保鏢排排擋住。
這陣仗,明顯是不想讓謝昱淮將黎舒窈帶出弗蘭家族。
謝昱淮被迫停住腳。
他沒回頭看身後的弗蘭麥倫。
陰沉的視線,全在前面不遠處的排排保鏢身上。
“家主這是想軟禁我們?”
弗蘭麥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神色悠閒。
“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你舅舅,怎麼可能軟禁你。”
謝昱淮冷嗤,終於看向他:“這還不叫軟禁?”
弗蘭麥倫隨著他的視線看了眼,但沒有讓保鏢散開。
“昱淮,舅舅剛才就跟你說了,我這裡有解藥,你還要帶她走?”
謝昱淮態度不變:“我帶她去醫院。”
弗蘭麥倫終於有鬆口跡象。
“也行,你願意白跑一趟,舅舅也不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