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窈被拽的身體一踉蹌，還未穩住身形，便被一股力道託著往一旁的花園而去。

“謝昱淮，你幹什麼！”

女子冰冷的聲音中盡是排斥。

細眉霎時皺緊。

纖細瑩白的手腕不斷試圖從他手中掙出來。

謝昱淮不顧她的掙扎，快速拽著她去了幾乎無人踏足的花園北角。

天色逐漸黑透，花園四處地燈的光暈，給周圍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外衣。

直到遠離前廳人群，謝昱淮才停下腳步。

然而緊緊抓著黎舒窈的手卻沒有鬆開。

對上她厭惡排斥的眼眸，謝昱淮唇線抿緊，努力忽視心底密密麻麻的疼，口吻放輕，帶著幾分習慣性的哄：

“窈窈，我知道你難受，但你相信我，我跟喬沐恩只是訂婚，很快，很快婚事就會解除，我們之前說好的未來，我一定會——”

“不用了。”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黎舒窈冷聲打斷。

謝昱淮一怔。

不等他再開口，黎舒窈疏離漠然的聲音再次傳過來。

“謝昱淮，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不是你的寵物，高興了就來哄一鬨，不高興了就一腳踹開。”

“也不是你的附屬品，必須依賴你才能活。”

她語調寡淡，透著入骨的涼。

這麼多年，謝昱淮從來沒有聽過她這種冷漠的語氣。

黎舒窈視線移開，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謝昱淮，你訂婚是你自己的事，不需要和我商量，也不用和我解釋，你娶誰是你的自由，我嫁誰也是我的自由，沒必要經過彼此同意。”

在最後一句話話音落地，黎舒窈明顯察覺到，謝昱淮攥著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緊。

黎舒窈呼吸一窒。

手腕上火辣辣的痛感，讓黎舒窈眼神越來越冷。

她對上他的目光。

“謝昱淮，放開！”

一人眼底冷漠如水。

一人眸中壓抑陰沉。

幾秒後，謝昱淮率先軟下聲音：

“窈窈，你再信我一次，就最後一次，好嗎？”

瞥著他眼中的固執，這一次，黎舒窈直接從包裡摸出了那本結婚證。

花園中的光線雖然昏暗，但刺目的結婚證，謝昱淮卻看的清清楚楚。

幾乎就在瞬間，他眼底染上一抹冷戾的猩紅。

“黎舒窈！”

這三個字，一字一頓，彷彿在喉嚨深處擠出，透著令人膽顫的冰寒。

這麼多年，謝昱淮喊黎舒窈全名的次數屈指可數，放在以往，他都是親密地喊她“窈窈”。

像如今這種盛怒的情況，從未有過。

然而黎舒窈卻視若罔聞。

瑩白纖細的指尖捏著那本結婚證，漂亮清凌的眼眸清冷漠視。

謝昱淮怔愣了兩秒恍然回神，想都沒想，快速從黎舒窈手中奪過那本結婚證，在翻開時，他手指都有些發抖。

在商場上一向殺伐果斷的男人，在這一刻，第一次這般清晰地感受到這種沒來由的恐慌。

當開啟結婚證，看到裡面那張合照時，謝昱淮瞳孔驟然一縮，下顎線驀地繃緊。

手背上青筋暴起，剛剛出爐的結婚證被捏出幾道明顯的褶皺。

自從白天撞開房門，見到黎舒窈和顧瑾川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後，死死壓制著自己情緒的謝昱淮，在看到這本結婚證時，再也控制不住體內翻滾的怒火。

“黎舒窈，我們十二年的感情，在你心裡，就比不過一個虛假的謊言嗎？！”

黎舒窈諷笑，“虛假？謊言？”

她從包裡拿出一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