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主宅。
裴父裴母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壓抑。
片刻後,裴宏盛主動倒了杯茶,雙手遞到裴母面前。
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神色,輕聲開口:
“夫人。”
“別生氣了。”
他第一件事便是道歉,“當年那事,是我疏忽,是我沒有處理得當,你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裴宏盛認錯態度堪稱完美。
他彎著腰,雙手遞著茶。
裴母不接,他就不放茶杯。
始終在手中端著。
兩秒後,裴母輕聲嘆了口氣。
接過了他手中的茶杯。
裴宏盛心裡微松。
這才重新坐下。
裴母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說:
“當年的事自然怪不得你,人不是神,百密總有一疏。再者——”
裴母眉眼微斂,語調冷了些:
“就算是聖人,也滿擋小人的暗算。”
說罷,裴母看向裴宏盛。
並未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裴凜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不拿錢將人打發,卻還安排別墅讓他住下,裴宏盛的這個操作,裴母一時沒看清。
現下也沒有旁人,裴父也不隱瞞。
將想法托盤而出。
“雖然裴凜手中的那份精子來源不假,醫院名稱也不假,甚至親子鑑定和血緣也都不假,倒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裡面事情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裴母也漸漸皺了眉。
裴宏盛又說:“不管他是真想認父,還是另有所圖,這個時候,既然他人都找來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相對來說,會更讓人放心一些。”
若是這個裴凜真有什麼問題,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總比將人趕出去,再讓他躲在暗處,偷偷摸摸的強。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裴宏盛將人留下,便是這個心思。
裴母點頭。
“裴凜出現的時機太巧,恰恰是訂婚宴開始的前一刻,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為了故意破壞時晏和笙笙的訂婚。”
裴宏盛眸色漸深。
在裴凜出現的第一時間,他的猜測,也是這個。
裴凜當時出現的場合和時機,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為了破壞訂婚宴而來。
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不是這個,今天因為他這件事,訂婚被迫推遲是事實。
再回想著裴凜那張和裴時晏九成相似的臉,裴宏盛有種直覺:
裴凜的目的,要麼是人,
要麼,就是裴氏的權。
裴凜身上留著裴氏的血,若是說他為了裴氏的基業而來,並非行不通。
只不過這個時候,裴宏盛更偏向於第一種猜測。
——為人而來。
至於這‘人’是誰,也很好猜。
那就是他準兒媳,笙笙。
會所。
包廂中。
裴時晏姍姍來遲。
他到的時候,顧瑾川和沈奕承都在。
見到他人,沈奕承率先問:
“時晏,這怎麼回事?那個什麼裴凜,到底是誰啊。”
裴時晏坐在對面的一個沙發上。
眉心折痕明顯。
眉宇間,雋著幾分燥意。
“他和宋澈,幾乎一模一樣。”
裴時晏見過南洛笙畫的那些畫像。
裴凜的容貌,和南洛笙畫像上畫的,分毫不差。
就連下顎上的那顆淺痣,位置都毫釐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