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房劉司珍求見。”
劉司珍?微濃心頭一凜,預感劉司珍前來必有要事,便即刻提起了精神。
赫連王后卻看了她一眼,淡淡命道:“你先進去吧!方才母后說的話,你仔細想想。”
微濃無法,只得起身告退,撩起珠簾走進內殿。她慢悠悠地往裡走,不忘悄悄豎耳聽著外頭的動靜,隱隱約約地,好似聽見劉司珍對殿內的赫連王后稟道:“王后娘娘,奴婢已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打了一支金鸞銜珠釵……”
微濃在後頭聽著劉司珍說話,忽然間靈機一動,便往王后的寢殿裡走。她向來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此次來鳳朝宮住了幾日,也是沒帶一盒胭脂水粉。
方才聆聽赫連王后一場“教誨”,微濃藉機使勁揉了揉雙眸,感到眼眶已開始酸脹澀痛,才徑直走進赫連王后的梳妝間裡,對侍奉的宮婢命道:“去給本宮找幾樣胭脂水粉來。”
鳳朝宮的宮人們都曉得這場東宮風波,眼見微濃此刻雙眸紅腫,果然誤會了,還以為她在赫連王后面前哭過,也不敢多問,連忙引著她往妝臺走去。
微濃順勢坐到赫連王后的妝臺前,瞧見各色妝奩整整齊齊地擺放其上。她往放鐲的妝奩裡看去,掃了一圈,什麼線都沒看到。
宮婢不知她的心思,仍在仔細地為她梳妝。微濃也不好到處翻找,眼見毫無所獲,便擺了擺手,故作哀怨地一嘆:“罷了,收拾得再好有什麼用?殿下都不來看一眼。”
宮婢一聽這話,忙安慰道:“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殿下對您的好,連咱們鳳朝宮的奴婢都看在眼裡呢!”
微濃沒有接話,再次嘆了口氣,又作勢對鏡看了看妝容,才起身離開了梳妝間。
外頭劉司珍也並未久留,與赫連王后沒說幾句便告退離開。微濃便從內殿走了出來,恰好瞧見那隻錦盒開啟著,就放在赫連王后手邊的描金黑漆桌案上。她探看了看那隻鸞釵,的確精美,正想著該如何開口問問這鸞釵的來歷,沒想到赫連王后卻會錯了意。
王后見微濃仔細梳妝過一番,換了髮髻上了妝,還以為她是想通了,心裡滿意了些。又見她一直盯著手頭邊的鸞釵看,便笑著評價:“妝上得不錯,就是髮飾素。這支鸞釵你拿去戴吧!母后老了,這些東西戴不出去了。”
若在平時,微濃絕不會收下這支釵,但想起方才隱約聽到劉司珍說的話,她想了想,也沒再推辭,與赫連王后客套了幾句,收下了鸞釵。
這日晚間,剛用過晚膳,東宮突然來了人,說是接微濃回去。原來,她下午在赫連王后梳妝間裡說的話,被宮婢傳了出去。鳳朝宮的宮人們各個成精,見妃率先服了軟,忙不迭地將話告訴了東宮,以期能做個和事佬,成為妃的“知心人”,日後多個靠山。
這話自然傳到了東宮監總管的耳朵裡,他便順勢在聶星逸面前絮叨了兩句,想要給殿下找個臺階。聶星逸雖疑惑這話不是微濃的風格,但想起彼此齟齬之事已鬧得風風雨雨沸沸揚揚,實在讓他面上掛不住,尤其他繼位在即,也不想落下什麼閒話。
故而,當監在他面前替微濃說話時,他沒有表態做聲——這在下人看來,無疑是有意言和的意思!
於是,東宮立刻派人去接微濃回來。
微濃在鳳朝宮行動受限,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見東宮來了人,也猜到聶星逸的意思,便沒再牴觸。
赫連王后以為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自然是樂見其成,心裡一歡喜,又賞賜了好些飾給微濃,以示安撫。
一切都看似雨過天晴了,丁有光仍舊收押在獄,東宮也恢復了風平浪靜,唯獨微濃在默默醞釀著一些事情,對著赫連王后給的那支鸞釵,陷入了難以拆解的迷局。
自從燕王昏厥開始,每當她感覺摸出了真相之時,局面就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