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一句古話叫做‘春捂秋凍’。現下還是捂著為好,等到秋天再……”
話到此處,他突然停了下來,微濃也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他們哪裡還有秋天呢?下個月,她就啟程去姜國了。
一絲傷感漸漸暈染開來,吞沒了這一個月裡相處的平靜。這是他們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可總是會在彼此融洽愜意之時,突兀地跳出來。
微濃想要說些什麼緩和氣氛,便隨口問道:“怎麼沒來用午膳?”這話一說出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明明不介懷的……
而聶星痕也沒有想象中的愉悅,似是愣了一下,才回道:“房州的人都過來了,今日好不容易湊齊,議事過後便直接擺了宴,喝了幾杯。”他頓了頓,有意解釋:“我也不想掃他們的興致。”
“應該的。”微濃垂下雙眸。
聶星痕這才後知後覺,眉宇掠過一絲喜色:“你在關心我?”
“呃,不是……”她反駁的話還未說完,聶星痕已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臂,欲將她攬入懷中。
微濃猝不及防被他得了逞,一下子倒在他懷裡,正欲掙扎著起身,忽然身形一凝。
她自詡嗅覺靈敏,已是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清爽的味道——他沐浴了。還不到晚膳時候,他怎麼會……
再回想起今早聽到的訊息,她沉默了。
此時聶星痕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立刻關切問道:“怎麼了?”
微濃以雙手抵著他寬闊的胸膛,慢慢坐起身:“沒事。”她順勢揉了揉額頭:“突然有些頭痛而已。”
聶星痕對這個說辭信以為真,便欲去喚御醫,被她攔下:“不必了……今日沒午睡,大約是累了。你也知道,我如今總是很孱弱。”
她不知自己為何要解釋這許多,可那些話卻似不聽控制一般,從她口中竄了出來。聶星痕仔細端詳了她幾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也沒再堅持,只是專注地看著她:“以後不會了……不會再讓你獨自用午膳的。”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種保證。可微濃不願意再想了,徑直理了理衣袖,站了起來:“要在這裡用晚膳嗎?”
聶星痕點點頭:“等你好些,我帶你去遊湖。”言罷也跟著起身,兩人一併前往膳廳。
然而這一頓晚膳,卻吃得異常沉默。聶星痕飯後也沒有久留,看著微濃喝完藥,便離開了未央宮,臨走前他又再次問道:“過幾日我帶你遊湖?”
這一次,微濃總算給了他一句準話,語中沒有期待亦無抗拒:“好。”
*****
聶星痕說到做到。兩日後,他便推了纏身的政務,安排與微濃一道遊湖。
遊的還是翠湖。
時日一晃便是兩年。兩年前,燕王曾相約微濃夜遊此處,定下了她新的身份與婚事。而兩年後,故地重遊,物是人非。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已即將脫離這個身份的桎梏,而聶星痕也如燕王所願勝出了。
顯然,聶星痕並不曉得她來過此處,一路乘著車輦,他便同她說著翠湖的風景。微濃耐心聽著,時而莞爾一笑,但也不發一言。
待上了鎏金雲舟,兩人靠在舷窗旁賞景,還沒安閒多久,便有侍衛奉上了急報。聶星痕不悅之色顯而易見,但也不敢耽擱政事,根本不避諱微濃在場,徑直吩咐起來。他說到一半,見微濃一直無所事事地望著窗外,便又擱下奏報,對侍衛命道:“暫且這麼處置,你先退下吧。”
那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從頭至尾沒看微濃一眼,俯身領命而去。
微濃原本無心聽他們談事情,可後來無意間聽出了一點端倪,發現這急報是輔國大將軍杜仲送來的。她忽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個流言,而且不止一次聽到過——聶星痕有意與杜仲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