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時,是六歲的復熙裝病拖住父王,我才能躲過一劫。後來燕楚交戰,他派人來姜國求援,我答應過他,會以邦交的名義保住楚氏一脈。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必不會多管閒事!”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傷了楚珩,你該補償他嗎?微濃很想如此問一句,但至始至終,她沒有問出口。這畢竟是姜王后的家務事。 她只是沉吟片刻,又旁敲側擊地問:“看來您與楚璃的感情很好?” “我回宮行了及笄之後,曾照顧他不少時日。”姜王后此刻已緩緩平復了心緒,露出一絲難得罕見的柔和之色。 微濃想了想,轉而又問:“那雲辰這個身份又是如何來的?我曾看過墨門的調查結果,詳實考據,不像造假。” “雲辰確有其人,恐怕墨門的調查都是真的。”姜王后淡淡嘆道:“他是被寧國宰相淳于葉遺棄的孫子,也的確師承高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不過,當我慕名去十萬大山拜訪他時,他已經不久於人世了。” “他病了?”微濃忙問。 “是啊。”姜王后的語氣頗為遺憾:“他一直以來的抱負,是想為雲母揚眉吐氣,只可惜還沒等到他出仕,雲母就病逝了。他悲憤鬱結,從前又是晝夜讀書,早已將身子熬垮。當時珩弟在十萬大山治療臉傷,聽說他的身世之後,便想頂替他的身份。他臨終之前答應了,但提出兩個條件,一是扳倒淳于氏,二是照顧他的胞妹雲瀟。” 所以如今的雲瀟是真雲瀟,而云辰卻是楚珩假扮。這倒解釋了瓔珞那句“戀兄癖”的意思,恐怕雲瀟是真的愛慕上她這位假哥哥了。 微濃心中有千百疑問,但又不想一下子透出自己的底細,讓姜王后有所防範。她思來想去,又挑揀了一個最淺薄的問題,再問:“不知娘娘可否告知,楚珩為何要頂替雲辰去寧國?” “我若說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姜王后正色反問一句。 微濃沒有接話,意思顯而易見。 姜王后無奈一嘆:“珩弟未曾與我交心,他到了寧國之後,只讓我做了四件事。” 微濃洗耳恭聽。 “幫他恢復容貌,替他安排新身份,為他造勢去寧國,借他一千萬兩銀子。” 這四件事,以姜王后之力都不難辦到。倘若楚珩真與她不甚親近,他提出這四個條件也不算過分,至少姐弟一場,姜王后應是不會拒絕。微濃如此想著,也沒再多問什麼:“多謝王后娘娘相告,您的這些話,民女都記著了。” 姜王后自然聽出了她的敷衍之意,便也直白地道:“珩弟送信給我,是讓我說清楚他的身份,好讓你死心。” 言下之意,是讓她不要再去打擾雲辰了。微濃抿著唇,沒往下接話。 姜王后憐憫地看著她,軟下口氣:“你是個好姑娘,又對復熙一片痴心,他泉下有知定也安慰了。但珩弟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過問,他自幼被壓制,如今又遭遇國破之難,身上戾氣很重。” 戾氣很重?微濃在心裡細細品味這三個字的意思。 “他或許會看在復熙的面子上善待你,但你若破壞他的籌謀,他又豈會輕饒?”姜王后話語一頓,頗有幾分警告意味。 微濃如何不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死心是另一回事。 姜王后看到她的反應,便知道她不會輕易死心,只得輕輕嘆息,又暗示道:“其實珩弟籌謀之事並不難猜,你是個懂分寸的姑娘,為何要將自己置於險境?在十萬大山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 “教訓?”微濃猛然抬眸看向姜王后,眸中射出凜凜寒光。 姜王后終被這目光撼了一下,旋即面色如常:“連闊說的。” 微濃立即接道:“三番四次蒙連闊先生搭救,民女實在感激不盡。” 她說出這話的同時,一直盯著姜王后看。後者卻再沒有任何表情,反而幽幽問道:“既有人對你下手,可見你已經威脅到旁人了。查出是誰做的了?” 這不是明知故問?連聶星痕都知道是誰了,姜王后又豈會不知道?然而微濃到底是沒有戳穿,想了想,徑直回道:“是雲辰身邊的侍衛,竹風。我只認得他。” 姜王后娥眉微挑:“哦?這倒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