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她醒了,我再來。”陳襄有意大聲留了一句話。
他知道,自己在醉紅樓的表現,讓沈連城生氣了。他還不得耐著性子,等她氣消了些,再好好與之解釋一番?
卻在他轉身意欲離開之時,沈連城開啟了屋門,臭著臉故作抱怨道:“吵得我都睡不著了。”睨了陳襄一眼,她才漫不經心問:“找我何事?”
“我進屋與你說。”陳襄衝她笑了一下,便要往屋裡去。
沈連城讓到一邊,準他進了。到桌邊坐下,她給他倒了一杯茶,只是沒好氣地遞給他,毫無往日的溫儀。
陳襄被晌午的太陽曬了一路,正是熱得緊,能喝上一杯溫涼的茶水,自是好極。
“還與我計氣?”喝罷茶,他壓低聲音,一副賠笑之態,“去那種地方,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經常去是不是?”沈連城緊看著他,一本正經。
陳襄神情微滯,想了想道:“很有幾個我的人,在風月場藏身。”
他的回答,印證了沈連城的猜測。聽言,沈連城不免氣惱地多想一層,“你……那你……”想問清楚的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沒有過。”陳襄知道她想問什麼,忙誠摯地告訴她,“絕沒有過,你想的事,我絕沒做過。今次與那些姑娘有些肌膚上的觸碰,也是頭一次。”
沈連城喉嚨裡“哼”了一聲。雖然相信他,但心裡頭總有些不痛快。她還是喜歡他對任何外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阿蠻,”陳襄壓低聲音,“我所有的一切,只屬於你。前世今生,都只屬於你。”
前世今生,都只屬於她……沈連城聽了這話,突然覺得心跳如鼓,羞澀難當。與此同時,她也感到得意,緊接著又有些虧心。
前世今生,她可不僅僅屬於他……他會在意嗎?
她想問問他,但抬眸看進他深沉的眸子,她自己便有了答案。
“那個叫白芷的,與你說了些什麼?”她端坐好,轉了話題,說起正事兒。
說到白芷,陳襄的神色變得凝重了些,“她什麼也沒說。”
“什麼也沒說?”沈連城大感意外,“那你那麼久才回來,你們都說什麼了?”
“竟是些無用的。”陳襄道,“但我總感覺,她知道許多事。她甚至猜到了我的身份。”
“就這樣?”沈連城感到心疑。
“我已經讓人去查她的底細了。”陳襄道,“這個女人,頗有些古怪。”
“但不知是敵是友。”沈連城咕噥一句,對這未知的人事,總是擔著心。她突然嘆了一口氣道:“你我的上一世,都沒有南洲長堤決堤一事。這事兒,本就與你我重活有關。說起來,我們倆算是罪人吧?”
“不要這樣想。”陳襄在桌邊抓了她一隻手,寬慰道:“爭權奪利,無辜性命遭殃,總是難免的。”
沈連城笑了一下,輕點了下頷。她從他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張寫了字跡的紙條來遞給他,“今天在醉紅樓聽到的人名,我都記下來了。有必要一查的,趕緊讓你的人去查吧!”
陳襄接過,欣慰地笑了,“我這便出去一趟。還有些其他事,會比較晚回來,你別等我。”
“噢。”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帶你去長堤下游看看。”陳襄站起身,這就要走。
沈連城起身相送,仍是叮囑他注意安全。
果然,這一夜,陳襄直到夜深了才回來。
見沈連城因為擔心自己還沒睡,他不禁覺得自責,同時不免勸她道:“這陣子我定然忙得很,要是再有今夜這種情況,你不睡覺,我是要擔心的。”
“我睡了。”沈連城笑了笑,“只是聽你回來,才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