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記得口風嚴實一些,對外人就道她是觸柱死的。還有丁那屋,想必這會兒也深是自責,你有空就去多走動走動勸勸……”
“是。”紫萍連頭都不敢抬。她怎麼會想到,原本只是想訓她幾句的事情會演變到賠上霜兒一條命呢?霜兒一直頗為聽話,上回讓她推丁下水她得了賞還挺高興的,這會子竟拿此事要挾趙大太太帶她上京。結果惹得趙大太太震怒,下令將她往死裡打,這才打沒氣兒了!這……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如今都有些稀裡糊塗。她昨兒整夜裡提心吊膽,一有風吹草動就恐是霜兒來索命……
失魂落魄一般地隨處坐了個地方發呆。才從裡邊出來的夏枝見了,就知她是因霜兒觸柱之事自責。人畢竟是她帶走的,現人死了,她能脫得開麼?於是便過去:“紫萍……”
“啊!”紫萍驚駭出聲,瞠目跳將起來。
夏枝險些被掀翻,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你……你這是做什麼呢?”
紫萍捂住嘴,臉色大為難看:“沒……沒什麼……誰教你鬼鬼祟祟地嚇我一跳。”說著便牽強地笑了下,“我是故意也嚇嚇你的。你往哪裡去呢?”
夏枝便知她存心不讓人瞧見她那副樣子,也就不再說。道:“去霜兒那裡……哎,去瞧瞧她爹吧。總是伺候咱們八小姐一陣,於情於理都該去瞧瞧,捎點什麼的。”
紫萍點點頭:“是的,該的。我跟你一起吧,大太太吩咐了事我都給忘了……”
兩人便結伴往外頭走。迎面卻又碰上個人,髮髻歪斜走路踉蹌跌跌撞撞,一頭栽在紫萍跟前,慌忙爬將起來要走。
夏枝一瞧是銀蓮,從她來的方向便可斷知從舒文陽那裡過來的。
紫萍動怒,大罵道:“什麼人,眼珠子餵狗了麼?”瞧見是銀蓮,一下子就住了嘴,語氣稍緩,冷冰冰地道,“去哪兒了?”
銀蓮眼神躲閃,低聲道:“去外邊走了走。”
“大太太說過不許你再出去,惹得外頭爺不高興,那苦果子可是你自個兒吃。”紫萍不假辭色,挽上夏枝便不再理銀蓮。
夏枝瞧瞧歪頭望向身後,只見銀蓮坐在地上動手將自己的頭髮理了理,繼而起身撫整衣衫,一步一顫地走了。她便問:“那銀蓮原是舒公府裡當差的吧?”
紫萍警惕地瞄了眼夏枝:“你聽誰說的?”
夏枝噤聲,吸了口冷氣。想到丁讓自己別再打聽銀蓮之事,便搖了搖頭:“記不清了,或許我是記差了也未知。”
紫萍低罷頭,無聲輕嘆:“她是個苦命兒人,咱們離她遠一些就罷。夏枝吶,我把話說在前頭,她可是條瘋狗,急起來逮誰咬誰。”
“呃……真是如此?”夏枝一驚,還有些戰戰兢兢地後怕。丁連著幾次獨自碰到此人,看來日後還是要小心了。不禁問道,“既然如此,為何還留在府中?”
紫萍愣了一下,乾笑道:“都是主子的意思,咱們做下人的哪裡知道真相。不過就是唯命是從而已,不去追究了。不過這回來明州,可是她求了大太太來的,說再不惹事,如此保證大太太才應了她。”說著說著,不禁又往後瞄了瞄,“倘若再讓我瞧見她去找大爺,看大太太不好好收拾她。”
“她……去找舒大爺?”夏枝嘴巴里喃喃,隱隱覺著有絲不好的預感。
可紫萍再沒多說,就拽著她出了垂花門,一路往住在外院的霜兒老爹家去了。
趙大太太屋中,紫萍沒走多久,容家媳婦帶著容小姐便也登門造訪。趙大太太正捧茶發呆,旁邊的小丫頭輕輕道了一句:“太太,容小姐來了。”她始才回神,如夢初醒般地道,“哦……在哪兒呢?快請進來。”
容家二人隨即就入屋,在趙大太太面前斂衽行禮:“太太勿須傷神。人去如水流,一切都隨緣,是那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