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明聽說他昨晚昏厥也很擔心：&ldo;身體比什麼都重要，去做做體檢，有病趕緊治，拖成晚期就不好辦了。&rdo;

他只圖曉以利害也不管話吉不吉利，被妻子責備還瞪大眼睛耿直強調：&ldo;本來就是嘛!&rdo;

美帆趁勢柔聲勸說：&ldo;你就去吧，半天假還是能擠出來吧?&rdo;

賽亮感激大嫂心意，週五抽空去醫院做了體檢，超聲波檢查時醫生用探頭在他肚子上畫了又畫，耗時比前面幾人都多，隨後嚴肅提示：&ldo;先生，您的問題很嚴重啊，最好馬上去消化內科掛號檢查。&rdo;

賽亮本就疑心自己患了重病，聽他這麼一說感覺像被披枷帶鎖投入死牢，忙問：&ldo;怎麼了?&rdo;

&ldo;您的肝臟左右兩葉大小不均，肝表面不平，肝實質有結節，門靜脈和脾靜脈增寬，還伴隨脾腫大，是肝硬化的特徵，需要做進一步檢查。&rdo;

他再不敢怠慢，麻溜地去做了詳細檢查，診斷結果為：失代償期肝硬化。

拿著診斷書他像一審過後的死囚懵然失神，回門診部詢問接診醫生：&ldo;大夫，我這個病會不會存在誤診的可能?&rdo;

醫生看了檢驗單說：&ldo;目前已做了血清檢測和超聲、ct檢查，診斷準確率已經在90以上，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再做做穿刺或者腹腔動脈造影，不過誤差可能很小。&rdo;

&ldo;那我還有救嗎?&rdo;

&ldo;你不用恐慌，目前治療肝硬化的方法很多，透過口服藥物和手術都能緩解病情，你的病情已發展到中期，常規的內外科治療可能難以逆轉病情，最徹底的辦法是進行肝移植手術，回去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吧。&rdo;

世界彷彿砸壞的鋼化玻璃布滿密密麻麻的裂紋，賽亮站在上面，輕輕挪動一步就會震碎玻板跌入深淵。他的人生本來蒸蒸日上，朝著既定目標順利攀爬，今年一場火災燒光了他辛苦搭建好的腳手架，如今病魔又扯斷了他的保險繩。自母親自殺以來他還沒經歷過這樣嚴重的打擊，心像擠滿淤泥的破船，不斷沉沒。智慧陡然枯竭，應辯能力也跌破底盤，怕被家人們詢問，拖到午夜才回家。

美帆白天打不通他的電話，揪心了整日，聽到響動連忙起床出去。

&ldo;不是說今天能早點下班嗎?怎麼又忙到這麼晚。&rdo;

賽亮背對她放包，脫衣，謹慎地找著藉口：&ldo;有個客戶找我談事，耽擱了。&rdo;

她跟著他問出最關切的問題：&ldo;去體檢了嗎?&rdo;

&ldo;去了。&rdo;

&ldo;結果怎樣?有問題嗎?&rdo;

&ldo;沒什麼大問題，體檢報告要等下週才出，我去洗澡，你進屋接著睡吧。&rdo;

賽亮還不打算坦白病情，他上網查過肝硬化的相關資料，這個病會讓人喪失大半的勞動力，持續惡化還將威脅生命，他目前債務纏身，信心已大幅削減，怕說出病情會被當成廢人看待，那是自尊心不能承受的。因此打起精神照常工作上班，不讓人看出異常。

兩天後的下午他接待了一位預約客戶，這位許女士丈夫罹患肝癌已經有三年，最近她因房產問題和丈夫發生嚴重分歧，決意與之離婚，想讓他幫忙打官司。

賽亮聽完訴求後直言：&ldo;您這個官司有一定難度，我國《婚姻法》規定夫妻有相互扶養的義務，如果一方患重病並且已經沒有其他法定扶養義務人可供依靠，法院是不會支援另一方的離婚自由權的。&rdo;

許女士更為焦慮，臉上大小皺紋立時擠到了一處：&ldo;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