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貴人聽了沈湧的話;示意旁邊人拉他上前。
沈湧這才發現;馬上貴人穿戴氣派;面容卻年輕;不過二十出頭年歲;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或許只是哪家權貴子弟;以沈滄侍郎身份;應該能大事化小。
這貴人似是看破沈湧的小心思;面上多了幾分戲謔:“方才衝撞了本伯爺的小子;真是戶部左侍郎沈滄之侄?”
伯爺?
沈湧心中暗暗叫苦;老實回道:“不敢欺瞞貴人;正是如此”
那貴人訝聲道:“這倒是怪了;沈滄不是隻有一個侄兒;去年重陽落馬摔死了;怎麼又跑出一個侄兒來?”
大冷的天;沈湧額上卻是汗津津的;忙躬身道:“回貴人話;是族侄;年前隨沈家大太太從松江來京。”
那貴人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道:“原來只是族侄;罷了;給沈滄一個面子。衝撞本伯爺本該賞他六十棍;這回就賞三十棍”
沈湧聞言大驚;開口想要繼續求饒;那貴人瞪了他一眼;冷聲道:“聒噪”
旁邊早有武士上前;堵了沈湧的嘴;將沈湧拖了下去。
沈珠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馬上權貴是要真打自己;怒喝道:“我是松江府生員;誰能打我?”
那貴人卻是一個眼神也沒給他;旁邊動手武士絲毫沒猶豫;直接伸出手卸了沈珠下巴;將他往地下一按;棍子已經開始掄起來。
沈珠被打的“嗷嗷”直叫;沈湧看得心驚膽顫。
這貴人自稱伯爺;對於沈滄直呼其名;絲毫沒有顧忌的意思;這到底是哪個?
沈珠開始還嚎叫;後來動靜越來越小;衣裳外已經滲出血來。
三十棍;一棍不少地打完;那執行武士才收了棍子;到貴人馬前覆命。
貴人策馬幾步;到了沈珠跟前;嗤笑道:“本伯倒是頭一回曉得生員是打不得的;照這個話說;若不是生員了;本伯不就是打得了”說罷;就帶了眾武士;策馬而去。
沈湧立時翻身而起;跑到沈珠跟前。
沈珠面如白紙;下巴耷拉著;腰下到腿彎處的衣襟已經被血浸透。
沈湧見狀;唬著魂飛魄散。
因今rì來二房是要“教訓”沈珠給宗房、二房消氣的;為了顧及沈珠面子;沈湧並未帶隨從;只好掏出銀子;央求過路的人去沈宅送信。
方才貴人下令打人時;就有不少人探頭探腦地看熱鬧;等貴人一走;都出來了。
沈湧出手闊綽;有幫閒的樂意跑腿;左右又不遠;揣了銀子;小跑著去了。
沈湧摟著沈珠;急得眼淚都出來。
沈珠面如死灰;拉著沈湧衣袖;吃力起說道:“撲灰sè狼壺……”
沈湧一時沒聽懂;沈珠又唸了兩遍;沈湧才明白是“不會侍郎府”。
沈湧心中哀嘆一聲;又在看熱鬧中的人中招呼兩人;問了附近藥堂;將沈珠抬過去了。
一條街外;方才那貴人策馬而行;旁邊一人道:“伯爺倒是心慈”
這打棍子也分輕重;要是存了心;往腰上打;不死也殘。
那貴人輕哼一聲道:“到底是沈滄族人”說到這裡;想起一件事:“梁奎那傢伙;可是都處置於淨了?”
旁邊人道:“早就處置於淨;這等自作主張的東西;死了也是便宜他弄出這樣的事來;幸好瞞住了;要不然娘娘與侯爺跟前伯爺又要難做”
那貴人道:“本伯爺倒不是怕那個;只是那狗東西壞了我的規矩難道本伯爺是那等輸不起的;要用這等yīn私手段?要是旁人曉得;本伯爺這臉還要不要?偏生這狗東西還摸錯了馬;沈滄那個侄兒倒是可惜了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以群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