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他一眼,從鼻孔發出個氣音,“嗯。”
劉縣丞哈著腰,一撩衣襬就走了進去。也就一句話的工夫,就聽裡面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一條幹瘦的身影踉蹌著撲了出來,扶著旁邊一棵樹開始撕心裂肺的嘔吐。
重濤:……
這縣丞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大人!”唐九跑了出來道:“大人還是別進去了,實在是,實在……”他搖搖頭,眉頭緊皺。
“哪有不進去的道理?”恆昱祺瞅瞅旁邊吐的都快要暈過去的劉縣丞,不屑的說道:“找個人照顧著劉大人,其他人隨我進去。”
原本開著茂盛菊花的小院被刨了個亂七八糟,中間空地上擺了一溜的屍體。一走近,惡臭味迎面撲來。
唐九拿了沾溼的布巾遞給恆昱祺和重濤,“大人遠遠的看吧,仵作已經過去了,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後面有一個枯井,裡面……也有。已經派人打撈了。”
“能確定死者的身份嗎?”重濤問道。
唐九表情凝重道:“有的都爛光了,不好確定。不過可以從這裡老闆娘拿走的那些物件兒裡面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識別身份的東西。”
重濤沉吟了一會兒,便親自走上前去檢視。
恆昱祺看向重濤的眼神有些深沉。
現在眼前這幅仿若煉獄般的場景,就算他看了也會十分不適,那些衙役膽子大的還好,膽子小的不是嘔吐就是嚇尿了褲子,這裡還算是正常的也只有那個仵作。
可是這個小秀才,居然敢走上前去,還彎腰去看,還跟仵作探討。
這哪裡像個小秀才,分明像一個經常經歷過這些事的老人。
可是,他又分明是個小秀才,身體虛弱,屢考不中……
因為剛下完幾天的雨,這些屍體外面都裹了一層的泥巴,看上去骯髒又猙獰。
重濤學了仵作的樣子,用醋洗了手,裹了一層布巾,然後蹲下來翻動還沒有爛透的屍體。
仵作道:“大人,你看這裡。”他指著屍體脖頸的地方,“一刀斃命,手法乾淨利索。我剛看了前面幾具屍骨,大多都是被一刀切斷脖頸,方法相同。”
他們現在翻看的這具屍體應該是距離現在時間最近的一具,仵作根據腐爛程度判斷此人應該是死了一個月左右的樣子。
死者是一名男性,身材高大,略肥胖。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快爛乾淨了,但是殘留的布料入手細膩光滑,應該是上等的好料子做的裡衣。
但是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特殊的發現了。
唐九也察覺到重濤的反常,他先是疑惑的看了半天,再把目光投向恆昱祺,眼裡都是問號。
恆昱祺緩緩搖頭,高聲問道:“你們好了沒有?這裡臭死了!”
重濤暗自翻了個白眼兒。
他跟仵作挨個的把屍體都檢視了一遍,只在一具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上找到一些不同。那具白骨的左腳腳趾的地方多了一小根骨頭,也就是通常說的六指。
“他們的長相能復原嗎?”重濤問。
仵作搖搖頭道:“大人……小的只是一名仵作,而且入行不深,還未曾能有摸骨畫型的功力。”
重濤嘆氣,越發思念他原來的世界了。
看完這邊的屍體,衙役又帶著他們找到後院的那口枯井。
枯井上面原本蓋著一塊厚重的青石板,如今這塊石板被掀翻到一邊,石板下面長滿了厚厚的青苔,綠的妖異。
恆昱祺一步三晃的跟在他們身後,還不耐煩的嚷嚷,“好了沒有啊?哎呀!劉大人,你吐完沒有?”
劉縣丞接了衙役端來的水漱口,虛弱道:“好了好了……”然後低垂了頭生怕在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如同跟屁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