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八收拾好茶盞,看了眼有些氣鼓鼓的唐九,道:“若是一位身份比你高略許的人對你百般的好,你或許會心動吧?”
唐九想了想,點頭:“那是,就算不心動也會把對方視為好友。”
“但是如果你得知彼此身份天差地別呢?有若雲泥之分,你還會把他當做好友嗎?”唐八又道:“例如你跟主子。”
唐九打了個哆嗦,啊了聲,“我懂了……哎呀,如果是這樣,恐怕我會逃到天邊兒去。”
“重公子外表軟弱可欺,但是內裡卻剛硬倔強。他怕是不會接受一名男子示愛,更別說主子這樣……把人當寵物一般逗弄。重公子雖然對情感一事遲鈍,但是不代表他就永遠不會懂。現如今與主子劃分界限,怕是應該已經懂了。”唐八摸摸唐九的頭,笑道:“別糾結了,那也不是我們要糾結的事,我要去一趟牢裡,你去嗎?”
“不,我去看看那姓楊的父子倆……”唐九對唐八的摸頭已經習慣了,只是晃了晃腦袋,便帶著滿臉原來如此的表情跑掉了。
這一年的卷宗已經被重濤整理成了兩份,如今正在拿著少的那一份細細的看。
恆昱祺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拿著筆在紙上做筆記。
重濤寫著一筆好行書,只不過行文方式讓恆昱祺略看不懂。他默不作聲的站在重濤身後看了會兒,便知道對方查出來的是什麼了。
牢裡之前的犯人被成批的挑走了,劉縣丞一副稀裡糊塗的樣子就想把這件事忽略過去。既然他們不仔細問,自己也就裝什麼都不知道,反而落得清閒。
可是重濤不問卻不代表他不查,這一年至少有四起案子是報了失蹤的,無一不是據說從牢中放了出去,可是數日之後卻並未歸家。待家屬再來詢問也無人得知那人去了哪裡,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
報了失蹤的都是青壯男人,這些人不過就是犯了一些小偷小摸打架鬥毆的事,按說打幾板子罰些錢就可放歸,可是這裡卻把人全部押進大牢關了月餘,等放出去,人就消失了。
“你懷疑這些人被山上的人帶走了?”恆昱祺終於出聲詢問。
重濤手一抖,在筆記上落了個墨點。他不急不忙的站起身來行禮,“是的,大人。”
看著眼前彬彬有禮態度疏遠的小秀才,恆昱祺不禁有些氣悶,他用手中的扇子敲敲桌子道:“你坐你坐,我坐這邊……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發現?”
不自覺的,他與重濤說話時不時的開始說我這個字了。
“我查了一下這一年獄中犯人的記錄情況,發現只要對方是青壯男人,不管犯了什麼罪都會被關押起來。劉縣丞說這是為了震懾那些閒來無事總是搗亂的人。可是這些人……除了一些殺人越貨的重刑犯,或者本地沒有家屬的流民無人來照看之外,其他那些不過是因為一些極小之事犯錯的人,報失蹤的幾乎有一半。”重濤拿出罪犯記錄和報案記錄,遞到恆昱祺面前。
“大人請看,至於那些流民和重刑犯,記錄中是這麼寫的——是要麼放了,要麼斬了,或者是在牢中病死了。”
恆昱祺對照了一下記錄,點點頭,“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發現嗎?”
重濤又道:“不知大人可否發現,城中乞丐流民並不多,雖然我倒是每日能見到幾個,但是大多集中在縣衙門口……嗯,這也是個有趣的現象。我問過守門的小衙役,他說已經很舊沒在平陽縣見過年輕乞丐和流民了,留下的不過只是一些老邁或者年幼的乞丐。我想,這些人怕是也被抓到山裡去了。”
重濤看向恆昱祺,沉聲道:“山裡那些人抓了這種要麼有前科,要麼無人認領的人去挖礦鑄錢,怕是就算死在山中也不會驚動其他人。崔叔曾經提過的那獵戶怕是不小心進入他們開礦炸山的地方,才導致渾身焦黑鮮血淋漓的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