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將毛筆都擱在了她的手上。
“好。”
沈尋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每次看她都是低著頭看的。
司徒蘭心中暗道,小祖宗,真難伺候!卻也沒敢在面上表現出來,只將那些個毛筆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找出了他要換的乾淨袍子,還沒等她說話,沈尋自己接過了衣物,然後轉身去了長湯屋的方向,門前幾個宮女挑著燈隨他過去,也只是隨了一路而已。
司徒蘭不得不收回自己剛剛那句話,改成一句,這孩子,真省心!
林糯說太子很害羞,沐浴的時候從來不準人接近,如此看來倒真的是這麼回事。但仔細想想,總歸是有那麼點奇怪的,莫說他堂堂一國太子,就是宮中那些個不受寵的妃子沐浴也是有人伺候的啊,司徒蘭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過問就不過問吧。
沈尋回來的時候,司徒蘭已經將他的被褥鋪好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她現在是他的貼身宮女,自然要伺候他就寢完畢。
沈尋自己脫了鞋子,解了衣帶就鑽進了被窩,悶不做聲地躺在空空蕩蕩的大床上,身上只剩下一件雲錦中衣。
司徒蘭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剛準備離去,卻聽到後面傳來很大一聲動靜,頓時嚇了一大跳。
回頭一看,發現是太子爺突然半坐了起來,眼睛呆呆地看著一個地方,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似的。
司徒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小布偶,被放在大床的角落裡,說是沒穿衣服,其實也只是製作太過粗糙,只有人形而已。由於床實在是太大,所以離他還挺遠。
殿下,大半夜的不要這麼嚇人好嗎?
司徒蘭硬著頭皮走過去,將那布偶拿了起來,輕輕放在他手上,然後投以詢問的眼神。
沈尋什麼也沒說便將那布偶抱在懷裡,又鑽進了被窩。睡是睡了,眼睛卻瞪的很大,茫然地看著正前方。
夜擁裸|女睡覺,殿下您要不要這麼重口味?
司徒蘭覺得她越來越搞不明白了,帶著幾分好奇走到床前蹲了下去,忍不住出聲問道:“殿下……這個布偶是誰給你呀。”
沈尋一聲不吭,隱隱皺眉。
司徒蘭怕他又嫌自己煩,也不敢再問下去了。反正剩下的日子挺多,還搞不清楚一個小布偶的來路嗎?
周圍很安靜,安靜地只聽得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輕輕嘆了一口氣,鑑於對方根本就沒有問過自己的名字,也壓根沒有要問自己名字的意思,司徒蘭只得趁現在硬著頭皮給他自我介紹一番,“奴婢的名字叫司徒蘭,殿下以後有什麼吩咐直接喚阿蘭便是。”
“司徒蘭。”
“阿蘭。”
他突然清晰的複述了一遍,然後就不說話了,也不知道是想刻意記住這個名字,還是隨口唸著玩。
“啊?我在呢。”某人被嚇得一愣一愣的,覺得眼前這個人的思維果然跟常人不同,她甚至覺得在東宮呆久了肯定會早衰……
沈尋躺在床上,緊緊抱著懷中的木偶,看也不看她一眼。
“傻子就是傻子……”司徒蘭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沈尋眉頭一皺,似乎很不高興,“我不是傻子。”
當面說人壞話被人聽見了,司徒蘭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他那張清雋的臉,又忍不住嘆道:“你也別太生氣,老一輩的人都說,有的人傻不是因為傻,是因為心裡乾淨……”
“我不是傻子。”他又強調了一邊,語氣認真而又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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