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一旦陷入了權力之爭,所有美好的現狀都會化為一片碎末。
……
“殿下,奴婢剛剛跟你講得可都聽清了?”體態豐腴的女子彎下了腰,滿臉帶笑的看著眼前四歲的小孩,“不要惹再父皇和母后生氣了,更不能再貪玩了。你是大周的希望,是整個國家的未來。壞人給的東西不要隨便吃,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遭人暗算。”
“奶孃……”四歲的沈尋昂著頭凝視著她的眼睛,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要說這些不找邊際的話,“尋兒一直都很乖啊。”
“是啊,尋兒最乖了。”姜喜兒有些顫抖地摸了摸他的臉,卻沒有像從前一樣將他抱起來,只是有些掩飾道,“我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你。”
話剛落音,眼中隱約有些東西在閃光,她有些尷尬的伸手去擦,卻被敏感的小沈尋拉住了手,語氣緊張而又慌忙:“奶孃為什麼要哭?”
“我……我沒哭。”姜喜兒掙開了他的手,慌亂地擦掉了眼角的淚,柔聲道,“浣衣局的陳姑姑喚我有事呢,奶孃去去就回,你安心在寢殿待著,不要亂跑知道嗎?”
小沈尋一直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裡面發現什麼,終究是無功之勞,於是佯裝失望地低下頭,乖乖道:“嗯,我不亂跑。”
姜喜兒又摸了摸他的臉,從額頭一直撫到臉頰,動作又輕又柔,像是怕碰壞了什麼最珍貴的東西。她的手一直停留在那裡,似乎這就是永遠的訣別,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站了起來,轉過身的那一刻,還是回頭對沈尋笑了笑,那笑容太過慘白無力,直到十六年後,他依舊會夢到那個倉促的白天,只是從此失去了後面的記憶。
姜喜兒起身就朝門外走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釋然,還是終於敢面對一切了。
從她接到這個令牌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會是什麼了。
沈尋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乖乖呆在寢殿裡,而是悄悄跟了出去,奶孃今天的舉動太過奇怪,讓他不得不好奇。
果然,剛一跟出去就發現她並不是去的浣衣局的方向,而是往一個偏僻的方向走去,沈尋還是個四歲的孩子,身子骨還小,走路又靜悄悄的,路上隨便躲一躲也就跟著過去了,四歲小孩的腿特別短,所以跟起來特別吃力,幸好也沒有人發現。
冷風颼颼的吹著,天空中還飄著一些小雪,幸好也不是很大,他穿的又厚,所以還能承受。
走著走著,奶孃便停下了腳步,那是一處荒廢的院落,匾額上幾個字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卻能看見是“玉嫦宮”三個字,沈尋依稀記得有人跟自己說過,這裡曾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住的地方,因為經常鬧鬼所以搬出去了,是比冷宮還要冷的存在,平時基本不會有人來這裡。
奶孃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見她朝院子裡走了進去,沈尋朝前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再往前走的話就會被發現的,直到她的身子完全背對著自己,沈尋才閃身掠了進去,躲在了院子的草叢中。
那荒草叢有成人一半高,所以只要他蹲在那裡,就可以完全掩蓋住自己的存在。
殿門是鎖上了的,所以姜喜兒也沒有辦法進去,不過她也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什麼人的到來。
她不動,沈尋也不動,直到腳都蹲麻了,才隱約聽見了門口有些動靜。
那人的身影剛剛出現在面前,沈尋差一點就要叫出來了,卻只是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人慢慢朝這邊走過來。
為什麼是皇叔……
沈兼帶著四五個隨從慢慢走了進來,還不忘朝四周看了看,半晌,才走到了姜喜兒的面前。
冷笑了一聲:“哼,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