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苦笑一聲,道:“你說對了。”也不知怎麼,他此刻似乎特別願意在這個少女面前說話,話頭一開,居然就莫名其妙地說了下去,“我從小樣子古怪,出生後就被父母當作妖怪丟到荒郊野外去了,任我自生自滅……”
“啊!”小環以手掩口,吃了一驚,週一仙卻是白眼一翻,一臉不信的樣子。
野狗道人繼續道:“後來我被一群野狗找到,它們居然也沒吃完,反而叼來食物餵養了我,所以等我懂事以後,我一直就自號野狗。”
週一仙在旁邊又是一聲冷笑,但小環卻是一臉專注,微微點頭。
野狗道人也不理會週一仙,對小環笑了笑,道:“所以我從小就沒有家,如果一定要說的話,狗窩就是我的家了。後來前代煉血堂的一位前輩巧遇到我,一時憐憫,將我收入門下,傳我道法,從那以後,我便當煉血堂是我家了。”
週一仙冷笑道:“那你便該回煉血堂去好了,怎麼還整天在外面溜達?”
野狗道人低下頭去,面色陰沉,半晌道:“煉血堂已經被鬼王宗滅了,帶頭的就是你們見過的那個鬼厲。”
“什麼?”週一仙與小環同時吃了一驚,魔教內鬥激烈殘酷,但對外卻並不大肆宣揚,所以週一仙等人對鬼王宗吞併煉血堂一事還不知道。不過同時吃驚,二人的反應卻也不同。
週一仙皺起了眉頭,似是想到了什麼,半晌搖頭嘆息一聲,道:“可惜啊當年黑心老人在時,煉血堂何等威勢,唉……”
小環卻沒想那麼多,不過驚愕過後,卻想起一事,道:“是那鬼厲帶人將你們滅了麼,那你怎麼還跟著他?”
野狗道人嘴角抽搐了一下,慢慢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小環聽了,哼了一聲,對週一仙道:“年老大那些人,太也沒有骨氣。”
週一仙卻瞪了她一眼,道:“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骨氣不骨氣的?若是生死關頭,那份骨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小環嘴角一撇,道:“那這位野狗道長不是寧死不降麼?”
週一仙看了野狗一眼,點了點頭,道:“我以前倒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這份骨氣,不簡單。不過這些年來,那鬼厲號稱血公子,殺人無算,怎麼偏偏就放過你了?”
野狗道人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週一仙沉吟不語,眼中似有深思之色,平時的嬉皮笑臉倒是漸漸消失,野狗道人看到週一仙突然露出這等神色,與往日大不相同,不禁一怔,但正好同時,小環開口說話,便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小環看了他兩眼,低聲道:“那你這樣整天跟著他,心裡不難受麼?他滅了待你有大恩的煉血堂,你一定很恨他吧?”
野狗一陣茫然,隨後沉默,半晌方緩緩搖頭,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是恨極了此人,但這段日子以來,卻慢慢想到其實怪他又有何用?就算不是他,不是鬼王宗,萬毒門和合歡派一樣會做同樣的事,鬼王宗不過搶先一步而已。”
“嗯?”小環沒有說話,週一仙倒是先發出一聲微帶訝意的聲音,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野狗道人一番,頗有刮目相看的味道:“你居然能想到這一層,我倒是小看你了。”
野狗道人白了週一仙一眼,顯然對週一仙的稱讚不感興趣,週一仙討了個沒趣,呵呵一笑,居然也不生氣。
野狗道人看了小環一眼,只見她一雙明眸如水,其中盈盈眼波,像是在流動一般,真個是動人心魄,不知怎麼,不敢多看,低下了頭,道:“那天從死澤出來,心裡又煩極了這樣整天在鬼王宗那群人中待著,特別是偶爾還會見到年老大等人。正好看到你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跟上來了。”
他忽然像想到了什麼,迅速抬起頭來,對小環道:“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