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用膳吧,此事容後再議。”
御花園的石畫舫中帷幔輕蕩,春日漸暖,連宮人的衣著都比冬日瞧著輕盈了些,只是宋離到底畏寒,這畫舫中還是放了一個琺琅暖爐,宋離一身春碧色絲錦緞長袍靠坐在畫舫窗邊的一個圈椅上。
眼前回話的正是曾代張衝在李崇身邊伺候了一週的誠肅殿管事牌子寧海,宋離一邊抬手逗著一直要往他膝蓋上竄的福寶一邊開口:
“太后身邊的人清理的怎麼樣了?”
“回督主,除了如今慈寧宮中禁著的幾個後來送去伺候的女官,已經基本清理的差不多了,這是宮人名冊。”
宋離接過來看了兩眼,上面不少的名字他都是熟悉的,其實自從太后被軟禁之後他便著手清理宮中,後來和李崇說開了他的動作更快,畢竟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讓朝臣知曉他們關係的時候。
若非這宮內上下都牢牢控在他的手裡,他也不敢日夜都同李崇在那正陽宮中。
寧海剛退下一身明黃的身影便大步流星往畫舫趕來,宋離遠遠就瞧到了人影,笑著起身到了畫舫船頭迎他,明媚春光之下,宋離寬袍廣袖而立,真是讓李崇想移開目光都難。
“快給朕來口茶,這一上午淨聽著他們打口水官司了。”
宋離隨著他進去,親自給他斟了茶,笑道:
“那陛下是辛苦了。”
李崇看了他一眼,輕哼出聲:
“要不是你不讓我直接發落孟氏,我哪用天天跟著這一群老頭子耗著憑白耽誤功夫。”
對於孟太后他早就想要按律處置了,是宋離攔著,只說這處置決不能由他牽這個頭,這幾日看下來他這才發現,這個時代對於孝道還真是迂腐的有些過了頭,讓他想起了古代那些古人為了能舉孝廉而做戲做的那些荒唐事兒。
宋離知道聽著那些人日日磨唾沫是個苦差事:
“好了好了,爭了這些時候,火候也差不多了,今日下午你就可折中取個法子,奪玉牒,褫奪尊號,貶為庶人,著孟氏到光帝帝陵守靈。”
李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甘,這些日子那位孟太后被查出來了不少虐待打殺宮人的事兒,那些宮女花季年華的命難道不是命嗎?宋離如今受了這麼多的苦也是她害的。
她為了尊位謀反,死了多少將士?但是最後就因為她是太后,是他的長輩,為了皇家的尊嚴,朝廷的顏面,這些就得不了了之?只幽禁了事?
就算是按著現代的法律,她也得償命,李崇只悶聲乾了杯子裡的茶,什麼也沒有說,卻是一臉的不甘願。
“我知道你不甘,但是此事只能這樣辦,你萬不能下旨賜死。”
宋離並非不恨孟氏,只是在天下人眼中,李崇年幼喪母,一直視太后為母,孟氏對他有養育之恩,更何況王和保這些年還以李崇的名義多次為孟氏頌德,李崇絕不能剛剛登基就做出賜死太后的事,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兒都由他來做便好。
李崇還是點了頭:
“好了,今日這麼好的天色不提那些個汙糟事兒了,我餓了,吃完飯我有些事兒想和你說。”
宋離著人上了午膳,李崇面前赫然就有那道他最喜歡的醬板鴨,飯後宋離還有些好奇:
“想說什麼?”
李崇喝了口茶,在畫舫中感受了一下春日和煦的春風: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扶著宋離在岸邊走了一會兒消了消食,便扶著人到了御書房,宋離多日不怎麼參合朝政,倒是有些時日沒有來御書房了,就見李崇將原來掛在內殿方向的大梁輿圖掛在了正殿上,一進門便能看見。
李崇遣了下人下去,拉著宋離直接將他按在了桌案後面的龍椅上,宋離嚇了一跳,撐著就要起身,卻被李崇按著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