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鑑,臣確實捂了多年了,沒想到這摺子還有能得見天顏的時候。”
李崇翻開這本厚度不薄的摺子,上面都是剛才那些熟悉的名字,內容讓他舒暢了不少,詳細到,此官員是哪年的進士,歷任官職,在職期間的主要政績或受到的貶謫,字句雖然不多,但是切中要害。
韓維應該是大梁中最想要裁撤這些官員的人了,所以這些履歷也難免會夾雜一些他個人的主觀意願,李崇也並未全信,但是他也知道,按著韓維的為人,這上面的履歷也至少有八分可信。
韓維看著李崇看摺子的臉色越發沉,終究也怕這年輕的天子沉不住氣,所以還是勸了一句:
“陛下,官吏冗雜一事已經歷經三朝,冰深非一日之寒,朝中官吏大多連有姻親,關係盤根錯節,陛下畢竟年輕尚未親政,這老臣不能輕動,還是要慢慢圖之為好。”
今日他冒險進言本也不是指望這位年少的天子能有什麼立竿見影的動作,只是天子終會長大,他看的出如今他眼前的天子,終有一日會哮鳴九天。
李崇抬起頭,這些他自然心中有數:
“韓卿放心,頑疾緩治的道理朕懂。”
韓維心中慰為安慰:
“陛下,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籌措出銀兩來賑災,災民不安,則京畿難安,不過賑災雖重,但是臣還是不贊同葛大人提議的先挪用工部的河工款。
工部為運河清淤的工程不能停,江南到北方的糧食,布匹等都要依靠運河,若是運河不通,後面的損失只會更大。
挪用工部工程款用於賑災,不過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實在是目光短淺之舉啊。”
李崇也知道當務之急是籌措銀子,他心裡倒是有了些想法:
“此事,朕會召工部再瞭解,銀子不日會有的,韓卿此次回去朕有兩件事交給你。”
“陛下請講。”
“第一,給朕找出十個精於計算的人過來。
第二,給朕列出江南的富戶米商。”
韓維出去的時候也沒有弄清楚李崇第二個要求是為什麼。
他剛出了華清宮,去宋府傳旨的小太監便回來了,帶了兩份摺子:
“陛下,這是宋督主命奴才送來的摺子,宋督主命奴才每一個半時辰去取摺子,說恐陛下熬夜看摺子。”
小太監這話剛剛落下,李崇的目光便立刻一陣收緊,熬夜?他昨夜熬了一夜的事兒這才多久便傳到了宋離的府上:
“朕這華清宮還真是四處透風啊,朕還是提醒你們記住,宋離能打罰你們,朕也可以。”
張衝的心底一個哆嗦,只垂著頭道不敢。
李崇接過了摺子還未看便拿出了一張紙,將韓維最後那份摺子上的一些人名謄抄下來,交給了那個小太監:
“去將這信交給宋督主,著他查清這些官員的履歷,在任期間的政績過錯,報於朕。”
他不會單方面只相信韓維一家之言,而和韓維並非一條隊伍的宋離,自然也是一個訊息的來源,那小太監立刻接了信重新出宮。
李崇這才翻開了宋離呈上來的摺子,這第一個摺子便是禮部為太后千秋節請撥兩萬兩銀子的摺子,內閣擬票,詳奏明細,宋離的批覆,照準。
第二個摺子是司糧屬奏京城米價飛漲,從每一石一兩漲到了一石二兩半,向戶部請糧款。
內閣擬票撥款兩萬兩買糧。
宋離的批覆為刁民撼市,不可助長其氣焰,壓為一萬兩。
這兩個摺子看的李崇一個比一個來氣,尤其那個禮部,這tm還真是頤和園又搭天棚,老佛爺萬壽無疆啊。
災民食不果腹,禮部也要在這節骨眼上為太后用兩萬兩過生日。
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