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秦觀抬頭一看,卻是田烈武,不由大喜,一把拉住,在田烈武耳邊嘀咕幾句。
田烈武的身份既低,又是個武人,本來不足以在這裡相陪貴賓,不過是幫著石府打理一下事情,偶然從旁經過,對這禮堂中間的事情,根本毫不知情。偏偏秦觀又使壞,沒有說出柔嘉的身份,只說那個小女孩不懂事故,想要強揭蓋頭,石大人不好和她計較,讓他出去解圍。
田烈武感激石越對自己的賞識,因此對石越的事情,從來都是忠心忠意,此時未遑多想,便挺身而出,走到柔嘉面前,說道:“你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由來新娘子的蓋頭,都是由新郎倌揭的,要看新娘子,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柔嘉抬頭一看,卻見一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在和自己說話,語氣還頗為不遜,當下叉著腰喝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敢和我這般說話?”
田烈武見這個小女孩這般刁橫,不由有點生氣,可看她是個小女孩,也不好太兇,便彎腰說道:“想看新娘子,以後你嫁人的時候照鏡子就行了,別在這裡搗亂。來,跟大叔走,大叔給你買點心吃。”說到後面,已是哄人的語氣。眾人聽到這個愣小子居然自稱柔嘉的大叔,便連石越都有點忍俊不住。
柔嘉不由鼻子都氣歪了,厲聲喝道:“我是柔嘉縣主,你是哪來的野人,敢這般無禮!”
田烈武當時就懵了,他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做聲不得。讓他道歉吧,他還覺得小丫頭真的沒家教,讓他不去請罪吧,人家是柔嘉縣主,她的叔叔自然是當今的皇叔……
石越其實挺高興田烈武這麼一攪,便把話題叉開,此時知道田烈武不好相處,便笑著對田烈武說道:“你退下吧。”又轉身對柔嘉笑道:“縣主,他不知道你身份,是無心之失,你多多見諒。”
田烈武連連摸摸腦袋退下,他心裡還兀自不平,臨走之前還低聲嘀咕道:“什麼縣主,這麼驕蠻,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這麼一折騰間,便聽到大門那裡高唱:“蜀國公主、附馬都尉親臨到賀……”
石越胸中頓時一鬆,救兵終於來了。附馬都尉王詵固然經常被柔嘉捉弄,那個溫柔賢淑的蜀國公主卻是少數幾個能管住柔嘉的人。
×;×;×;×;×; 把所有的賓客全部送走之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兩隻大紅燭映在貼滿一對對紅色鯉魚的窗紙上,一躍一躍的燭光讓洞光充滿了暖意。服侍的丫頭婆子全部識趣的退出,整個房間只留下一對新人。
石越望著低垂臻首,一臉嬌羞的韓梓兒,雪白的肌膚上,分不清哪是燭光,哪是羞紅,此情此景,便是毫無感情的人,也會怦然心動。韓梓兒心願得償,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郎君,自是滿心歡喜,雖然心裡不敢在臉上表露一絲一毫,實則是明明寫在臉上了,此時又是緊張又是歡喜,一雙小手不停的搓弄紅色的衣襟,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兩個人默默對視,沉浸在這種無聲的喜悅之中,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曲悠揚婉轉的琴聲。兩個人靜心聽著這首曲子,只覺曲中有祝福,有歡喜,有哀怨,有難過,有自憐,似乎彈琴之人一面哀怨的自憐身世,一邊向人表達著祝福之意,聽了之後,卻讓人頓生悵然之意……
韓梓兒低聲說道:“石大哥,這個彈琴的人很可憐。”
石越輕輕握住她的小手,默默點頭。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誰在彈琴,那琴中的哀傷讓他忍不住一陣心疼,把一個識為知交好友的女孩傷得如此之深,絕非他所願意。
“是她喜歡的人拋棄了她嗎?她又在祝福誰呢?”韓梓兒也是頗通音律的。
石越把她的手�